书记官眸色幽深,轻叹无语。这位弱不由风的神机营主将当真是短长,动脱手指便直接把第三司月饷压下临时不说,三言两语就能将本身与柳采办打发走,尚且落得谅解欣喜部下的名声,这份衡量机心,就绝非常人可比啊。
对于李兰而言,统军都司陆丘的机心与挑衅,已经冲破了他容忍的底线。
“回禀大人,确是由卑职卖力,且每逢月初左督卫便有上官前来查对,故而采办司各账目早有备案。”柳猛在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大人这是……要查采办司一应帐目吗?”
书记官拱手见礼,以平板的腔调道:“回禀大人,酒宴之事虽无需营里报备,但毕竟是要知会一声柳猛柳采办官的,以免有所差池啊。”
军需官不得已而诘问主将大人,应是何时能够查得明显白白,但云阳府亲卫慎重其事地奉告他,大人克日实在繁忙得很呐,目前正在清算神机营诸军务呢,因为今早儿啊,大人竟然在早餐吃出个死甲由来,大人是以大发雷霆,堂堂统军主将的饭食尚且如此,那麾下诸多禁卫的该是多么难以下咽啊?故而爱民如子的主将大人正查办厨子卫呢,至于查明空饷的事嘛,归去静候佳音便是。
李兰眸色安然,悄悄隧道:“也不算是查,本将开端接办神机营,军需求务自当是略知一二。如何,你有定见?”
“召柳猛。”李兰唇间吐出来这三个字,固然腔调平平有力,却令人遍体生寒。书记官正襟端坐的李兰一眼,有点预感到既然掀起的大风波。说句实话,他真的不想留在现场旁观这乌云密布的场景,可惜又没胆量在这个时候起家要哀辞职,只好干咽了一口唾沫,站在原地没动。
柳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停顿了一下,这才躬下身去,低声说了一句:“卑职领谕。”
李兰微微怔仲,随即一笑,温言道:“这么严峻干吗?本将又不会生吃了你,不过柳采办这般说辞,我若不该允,岂不是拂了你的面子了?这实在令我好生难堪啊,既如此,本将这便派人把账目拿过来好了。”
柳猛在接到谕令进主营帐之前,已经获得了动静,可各式探听也探听不出来口风为何,再想想这个善于翻云覆雨的人,他俄然感觉有些不寒而栗。奉上官谕令进帐这一起上,脑汁已经绞干,盗汗已经出透,还是没有想出以是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