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侧眼看顾文昌,发明他公然面露不忍,就连正厅站着服侍的小厮也有几分怜悯怜悯。
人证物证俱在,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李雪缓缓起家,微抬下巴,“人都到齐了,出去说吧,鹄儿刚睡着。奶娘,照顾好小少爷。”
说罢,就兴冲冲出去了。
她虽不晓得顾文昌打的甚么主张,但也能看出来,隔壁的公子不是好欺负的角色,只要把人一道请来,不管他对那小少年有甚么诡计,总归不会真让他如愿的。
而珍姨娘就没那么荣幸了,争宠能够,但暗害子嗣倒是大忌讳,李雪提出将她发卖了,别说顾文昌,就算顾夫人现在在这里,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以是,给顾鹄穿的衣裳,要不就是珍姨娘亲身脱手做的,要不就是身边服侍的人做的。
顾文昌天然晓得待客之礼,订交本就是平辈订交,哪怕是书童救人,这恩典还是要算到主子身上的,他也是一时心急,帮衬着内心头那点小九九,忘了这一茬了。
李雪淡淡应下,“好。”
她勾唇一笑,往前走了几步,“珍姨娘的意义是,你未曾暗害鹄儿?也从没想过,靠着让小少爷穿小衣裳而哭泣不止,让小少爷重回你的身边。”
小厮恭敬接过他手里的纸,就听主仔细细叮咛,“你就遵循票据采买,记得去最大的糕点铺子买,挑最新奇的,一样都别漏。”
李雪最早反应过来,道,“既然如此,那夫君就在一旁做个见证吧。”
顾文昌这才坐下,双手搭在书桌上,仿佛有种欣然若失之感,又带着股难以言明的欣喜。
珍姨娘不过是个姨娘,固然受宠,但身份寒微,又是奴婢出身,不能随便出门。她们又是昨日才刚搬到锦州府,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成能打通跑腿小厮去买衣裳,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
更何况,在沈蓁蓁眼里,压根没有他顾文昌这一号人,他不过是小时候追在他们身后的跟屁虫,是沈蓁蓁幼年时连玩伴都算不上的人,乃至,因为顾长卫一句话,他连追在二人背面的资格都没有了。
大抵是慧儿受珍姨娘叮咛做好衣裳后,心虚之下,不敢偷偷把剩下的布料丢出去,便锁在箱子里,藏在柜子衣物底下。
这时, 方才胡乱披了一件衣裳出门的顾文昌也理好了穿着,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珍娘,蓁娘,谁能猜到此中的玄机呢?就连珍姨娘本人,大抵都发明不了端倪吧。
她厉声道,“春柳,请管事把东西呈上来,别的,把姨娘房里服侍的慧儿带上来。”
珍姨娘被小厮拖出去,世人也都心惊胆战退下去,第一次发明,少夫人也有这般骇人的雷霆手腕。
他道,“对,夫人说的有理,天然该一起请才是。那我去写帖子,夫人备好酒菜便可。”
屋内, 李雪正悄悄给鹄儿掖被角,珍姨娘跪伏在小摇篮中间, 悄悄等待李雪的发落。
李雪方才整治了珍姨娘,临时也不想把顾文昌获咎得太狠,便应道,“夫君如果真想宴请,合该将隔壁的公子也请来,倒是没有只请书童的事理。”
珍姨娘见到盒子时已然面露绝望之色,只能寄但愿于李雪找不到钥匙,打不开盒子。
世人到了正厅, 李雪表示春柳将人放下, 然后看向顾文昌, “夫君, 后宅之事, 原该由我来措置。但珍姨娘身份特别,既是你的爱妾,又是鹄儿的生母,我也不能随便惩罚。以是,特地将夫君请来,做个见证。”
管事捧着个盒子出去,“夫人,这是从慧儿房中搜出,还请夫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