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远臻见了,不免心疼。
女儿自小没了母亲,本就非常不幸,小小年纪却又运气波折,受了很多委曲。好轻易回家了,却又几乎为人所害。想到此,他便更加惭愧。
“双儿?”
中间放着一个小药包。
师心鸾是长孙,又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祖孙俩豪情天然非同普通。在此之前,老夫人愤恨师心鸾的所作所为,却也没到嫌弃的境地。说到底,当年之事,她也是受害者。
因着惭愧,师远臻的语气更加暖和顾恤。
“吞吞吐吐的何为?查到了甚么就直说!”他眼里泛着寒光,“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如此胆小包天,竟用这般下作的手腕来害心鸾性命。”
“夹竹桃。”
只要一个能够,是旁人送的。那么,又是谁,为何又送她这么贵重的金饰?
老太爷早逝,膝下三子四女,此中老夫人就生了两子两女。大老爷因为跛脚没法入仕,一向闲在家里。武安侯师远臻则是在礼部当值,三老爷为中州刺史,早就开府自主。几个女儿都暮年出嫁,本来侯府里只住着大房和二房。但两年前,庶出的四姑奶奶与夫和离,老夫人怜她无儿无女,孤苦无依,便允她回了娘家。
她越是避重就轻不肯究查的态度,师远臻便越是疼惜她,肝火也跟着往上涨。
师心鸾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估摸着这会儿客人都走了,她便唤来双儿给她打扮。
就那么一愣神的工夫,师心鸾已在唤她的名字。
“是。”
她尽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平衡,命钟嬷嬷把东西呈上来。翻开一看,的确有很多银票,面值都是五十两,大略估计,应有四五百两。另有一整套赤金头面,看那格式和质量,起码也值七八百两。
她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语,师远臻听得不耐。
陈氏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眼底划过一丝气愤和对丈夫偏疼的痛恨。
双儿试图禁止。
“谢祖母。”
师心鸾敏感的发明,从陈氏开端陈述调查成果开端,老夫人一向很安静。可在提及夹竹桃的时候,较着语气有异。
“起来吧。”
师心鸾神情淡淡,语气却暗含不容置疑的严肃,让双儿怔了怔。
老夫人端坐主位,面沉如水。
师心鸾一向半低着头,声音也低如蚊蚋,含着几分怯意。完整合适一个本来就性子怯懦的大蜜斯因吃惊过后惊骇后怕的模样。
师心鸾蓦地昂首,不成置信的看着她,‘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红缨,去请府医。”
她面庞惨白隐含孱羸,端倪清丽却显怠倦,盈盈下拜的姿式如同弱柳扶风,直欲堪折。
和离这类事对女方来讲,本就不但彩,再加上四姑奶奶又是庶女,在侯府里,身份比师心鸾还要难堪。以是她大部分的时候,是陪着大夫人礼佛,根基闭门不出。
大蜜斯的仙颜是众所周知的,就比如眼下,她只是简朴的描眉画黛罢了,连唇脂都没上,但是面庞柔婉眉间又含娇媚风情,病中更有一股娇怜,看着便让人想要庇护。
……
陈氏想过了,平秋这颗棋子已死,为了不连累本身,何不将计就计直接把罪全都泼到平秋身上?浮曲阁的任何一个丫环出了题目老夫人和师远臻都能迁怒她,唯有平秋,乃师远臻买返来的。
老夫人又抿了口茶,茶雾环绕,遮没了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