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母亲?我明珠无父无母,生来便是红袖楼的女支子,红袖楼就是我娘,有钱的爷们就是我爹,和你有甚么干系!”
唏嘘间,只听模糊约约地一阵银铃脆响,一个穿戴嫩黄色对襟襦裙,簪着精美玉钗的少女提着裙子迈着碎步走上阁楼,含笑的声音好像莺啼:“妈妈,怪不得今儿个大朝晨我就闻声喜鹊叫,这是有甚么功德儿您想起女儿我了?”
“我晓得,凡是有其他前程我也不想毁了嫣娘一辈子。”杜氏说着又是泪水涟涟,“可哪有其他前程?她才不到四岁,与其被她那混账爹不知卖到那里去,不如交给姐姐你,好歹是知根知底的,能护着她安然长大。总好过卖到那不拿奴婢当人看的高门大院或者轻贱处所里去。再说有我和她姐姐的模样在前,嫣娘想必今后也是个美人,如果放在福朱紫家做奴婢,不定生出甚么事端。瞧着你把嬅娘照顾得很好,把她姐儿俩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呦,这是你女儿吧,倒是个不怕生的,瞧着就讨人喜好!”红玉笑眯眯地拉起杜嫣,俄然想起了甚么,看着杜氏问道:“对了,你是不是有个大女儿,唤作杜嬅的?”
杜嫣大眼睛一眨,随即听话地右手搭在左手上置于胸前,屈膝躬身,脆生生地叫人:“杜嫣见过玉姨姨,玉姨姨万福!”
杜氏闻言一惊,不由上前一步:“是,她,你见过她?”
“想要儿子,不想要我们女儿,如何当初不一碗打胎药把我们打掉,如何就不把我们直接灭顶!把我们养大,晓得痛晓得苦的时候,就拿我们换银子,你们数银子的时候想过没想过我们在挨打在挨骂生不如死!”
杜嬅一句句诛心之言,像刀子一样割在她心头,剜下一块块肉:
“女儿?女儿在你们眼里是甚么,就是猪马货色!养大了养肥了拿去卖了换银子。如何,现在悔怨了,你见过被宰的猪会对养它的屠夫戴德戴德的吗?”
杜氏接过红玉递来的帕子,擦拭着满面的泪水,眼睛通红,喃喃地念叨:“嬅娘她恨我,她恨我,连嬅娘都恨我,是我对不起孩子们,她们都恨呐······”
“好了,”红玉悄悄拍着杜氏肩头,安抚道:“嬅娘不懂事,等她大了就谅解你的难处了。我早就说过男人都不成信,嫁人从良不说大富大贵,也得挑个手里有银子,养得起家的。杜茂阿谁穷酸墨客,败着祖上的薄产来我们这儿招惹女人,没个端庄谋生还整天做着平步青云的好梦,最是不成信的,偏你不听,想着风尘清官与落魄才子的戏文,一头扎了出来。现在可好?唉,你当年但是姐妹里最出挑的,不想现在······”
“是啊,还是来了,十多年不见,红玉姐姐终究如愿以偿,风采更胜当年。”杜氏一叹,牵着杜嫣走到名唤红玉的贵妇面前,“嫣娘,这就是娘亲给你说的那位姨姨。”
我现在很光荣,没从第一部写,阿谁是穿越的,开首一万字穿越启事里一堆敏感字眼;但是又很不幸,七个里头六个都是郡主公主少主世家嫡女的出身,净水的不能再净水,只要杜嫣一个,我想让女主抛去那些崇高的身份与贵族的特权,写个最底层出身的浅显人,只凭本身的本质才气,胆识策画去斗争,当然另有必然机遇。成果赶上扫这个,第一卷里一堆敏感词汇,晕啊······
“公然如此,”红玉点点头,扬声对上面唤道,“去把明珠女人唤来罢!”
楼下当即有侍女回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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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迎上杜氏欣喜颤抖的眼睛,杜嬅面上的笑意却垂垂冷了下来。
“依你的意义,是要叫她进红袖楼?”红玉渐渐坐下,沉吟道,“你这是疯了吗,红袖楼是个甚么处所你我再清楚不过,女孩子进了这泥潭就别想出去,出去了也是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你当年拼了命地离了这里,不就是为了让后代脱了乐籍,有个明净出身,现在却还要把女儿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