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松道:“现在我们殿下出这个头,可真是太招摇了些,也不知要如何结束了。”
这时何宗瑜开口道:“殿下,您与太子妃本是一体,唇齿相依、荣辱与共,千万不能自相攻伐,两败俱伤,现在谭家那边出了漏子,只怕娘娘内心恰是凄惶不安之时,您合该去安安她的心才是,这也是安了谭家的心。”
楚昭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法地揉了揉眉心道:“好吧,就说孤一盏茶后就畴昔。”
双林道:“是,官员俸禄微薄,是以肃除炭敬冰敬必使之不满,但若不堵上,官员随便贪赃枉法当然也不成,如果堵上的同时,另设立养廉银,按品级,在每年磨勘时,如果操行杰出,无贪赃枉法之事,则可支付。”
雾松忙问:“如何了?”
楚昭点头,转头叮咛双林道:“你就在书房这边写了罢,今晚不必你服侍了。”双林垂手应了,看着雾松奉侍楚昭起家,先送了何宗瑜出去。
楚昭道:“有些六部官员,收取外官炭敬冰敬多达上万之巨,乃至开口索贿,卖官鬻缺,威胁外官,欺上瞒下,大开便利之门,此口如果封上,天然是一视同仁,莫非还要留下后患不成?父皇本日雷霆大怒,道这些人都是国之禄蠹,必当严惩,只是这查该如何查,办又该如何办,如果一概视之,有些官员,的确也仅为常例,也并未有枉法之举,一概查办,连累甚广,自是不公。以是这查办的轻重,制定的规章,都有些难办。”
冰原拍掌道:“如果只是这般还好了,恰好就是这弹劾的谭侍郎,恰好恰是太子妃的庶弟,太子殿下还非常正视他,带他出行过,现在谁不把这事当作是殿下授意?这事出了,传闻谭批示使特地登门和殿下解释,说是谭侍郎年青气盛,和太子殿下畅谈规戒弊端之时,殿下也曾表示过此为变相贿赂,谭侍郎到底年纪轻了,便觉得合该清除宦海民风,自作主张上了个折子,谁想到掀起轩然大波,这解释现在另有甚么用?现在大家只道是太子殿下要克意断根宦海旧弊,大动兵戈,挣一番作为。只是积习既久,查不堪查,殿下这一下子站到了统统京官的劈面,如何是好?这炭敬冰敬,便是内阁诸相,也没有哪个敢说本身充公过的。勋贵们个个冷眼都在看笑话,毕竟武官收得少,勋贵们有爵位扶养,反是要送礼给文官们办事,这整治于他们不痛不痒。”
他固然说话辩驳,语气却非常平和,并不怪责双林,双林便道:“可从处所火耗田赋上开支……”
冰原道:“我听诸位大人说了,固然如此,然罢了是这般了,干脆因势利导,若真的能一革旧弊,将这宦海不良风俗给革了,也一定不是一件能青史留名的大功,毕竟我们太子殿下原也是天潢贵胄的,犯不着奉迎官员们,谈不上获咎不获咎的,至于这整治该如何整治,倒是该拟个章程出来,是以今儿殿下和诸位大人都在忙这事。”
雾松一贯是个圆通之人,一听便道:“炭敬冰敬这事也是旧俗了,京官哪个没接过……京官薪资支出未几,哪有不接管外官的别敬的,一贯是瞒上不瞒下的,弹劾此人但是断了京官的财路啊,只怕要惹公愤,这又与殿下何干?是要商讨如何整治吗?”
双林心中暗叹,看来裴柏年说的谨慎太子妃,是应在这一次上了,谭家并非铁板一块,当代宗族权势泛博,却也不是没有破出宗族的人,太子妃这位庶弟,要么是真年青气盛,要么是假装意气用事,总之这事的确是结健结实坑了太子一把。历朝历代,太子要如何做?天然是平和中庸、刻薄仁慈,才是百官心目中能够推戴的下一任天子,才气教还在帝位上的君父放心,他也确切刻薄仁和了这么些年,一向没出甚么大忽略,即便是前次巡查河工,查出很多成规,他也在东宫诸人的帮部下,谨慎翼翼地拟了折子,未曾获咎一人。只是这一次的折子,的确将太子推上了进退两难的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