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忙笑道:“哪敢劳动王爷伴随。”又指了指双林道:“这位傅公公一起都是他带我们来,这几日也熟谙了,我看他非常聪明,不如这几日让他带我逛逛广宁城?”
双林晓得他一贯是面酸嘴利心软的,也反面他辨,只是笑而不语,英顺看过他的脚后道:“这也好多了,你也是个傻的,主子的事天然要上心,但也犯不着这么豁出去,脚也还算了,你现在也借着这脚讨了很多便宜,只是杀人立威一事,怎的如此冒撞?我们这些人不过借着殿下一点宠嬖立品,你为主子做刀子,获咎了人,来日获咎人多了,惹了公愤,主子把你一推出去就完了,何必?”
双林内心暗自腹诽固然名义上楚明是堂哥,实际上楚昭是今上原配嫡子,就算现在不是太子,也是个深受宠嬖手握实权的藩王,与被降了爵位削了藩的开平郡王不成同日而语,此人脑筋几近只是水,竟然当着别人下人就说别人主子呆板。却只得道:“先皇后才去了一年,我们王爷一向服着丧的,还请世子包涵,世子想看戏、杂耍还是逛院子,小的替您办理便是了。”吃喝玩乐这还不好办,比陪着登山渡水的轻易多了。
双林下去接了节礼,安排了人,第二日一大早便解缆去了开平城,先将节礼送了给开平郡王,开平郡王圆脸白面,胖乎乎的,听到楚昭派人来送节礼,笑得一朵花也似,公然赏了双林很多东西,又叫双林先在开平逛逛,他也要备了节礼,然后遣郡王世子回礼,给楚昭存候。
楚明却有些不乐意了:“何必舍近求远……依我看,不如叫傅公公出去陪我喝两杯……王爷不是叫他细心陪我吗?如何这会子人都不见了?这等怠慢,定是看不起我是不是?我也是堂堂正正的亲王后代,皇家血脉,便是王爷昨儿见了我,也不敢大咧咧受我的礼,论理儿他还得叫我一声哥呢!”
那几个相公心下暗骂这郡王世子不晓事,叫人家内侍来陪你逛倡寮,这不是劈面打脸吗?人家傅公公涵养好,固然没出去,却也在中间叫了个包厢里头候着,怕有甚么事。现在竟然还要叫人家来和妓子伶人普通的陪酒,真是够拎不清的。不过到底是宗室,不好劈面拂了他的兴,此中一名清客只得安慰道:“郡王世子有所不知,这位傅公公原是我们殿下身边的红人,因着夺目无能,殿下非常宠着,脾气有些不太软和,前儿传闻监造望海堂,还冻杀了人立威的,连殿下也没说甚么。要我说他这宫里长大的,不惯风月只是冷冰冰的,没甚么意义,我们出来玩耍的,何必叫他来扰了兴头讨不安闲呢?倒是我们本身吃好喝好玩好的好。”
英顺嘲笑道:“你这话只好哄哄外头那两个小内侍,我们这主子身边服侍的,哪个不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内侍反正也不能当官,你当大家都能做李辅国童贯的?只要两种人才和你这般不留后路,一种是另有筹算另有后路肆无顾忌,别的一种是对主上断念眼的忠心,为主子粉身碎骨死也不怕的,你倒说说你是哪一种?”
英顺气笑了,也反面此人废话,只出门交差去了。双林晓得英顺一贯如此嘴硬心软,也不觉得意,每日只在院子里有空了教慎事敬忠写字算账,又让他们出外替本身传话外头的店铺。
双林不说话,却也有些顾恤楚昭,藩王不能擅离封地,越是近,楚昭越是不能越雷池一步,藩地的朝廷官员名义上对藩王恭恭敬敬,实际上却也是藩王的监督者,一旦藩王有异动,随时可向朝廷奏报的,被发明擅离封地,那是视同谋反的。楚昭看着是一地之主,高贵无匹,却又仿佛是这里的犯人一样。幸亏楚昭也没自怜太久,又叮咛了几句,才叫他下去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