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芳菲的心中，猛地一抽，深深地接收了一口气，伸手捧着冷流世的脸，正色道：“我就想晓得，你此生到底欠人多少条命。如果要还，你如何还？”
冷流世强忍住心中的肝火，紧紧地握着拳头，道：“既是如此，小爷从府上调拨白银万两，还你便是了。”
冷流世咬了咬牙，沉声道：“圣女娅玛，在半年之前到过我边疆北宫一次。那匈奴失地已经被他们尽数收纳囊中，为示对你的感激，她送来美酒百坛，精革万匹。”
冷流世紧紧地咬着牙齿，俯过身子，逼视着身上的夜芳菲，道：“你是在拷问本将军么？”
夜芳菲伸手抵着冷流世的胸口，冷声道：“你如果说不出那供奉之物的去处，本元帅能够定你私贪国库之物的罪。”伸手悄悄地拂过冷流世那略带冰冷的脸，柔声道：“你可晓得，贪污之罪，便能剥夺你手上的兵权？”
冷流世哈哈嘲笑一声，道：“那百坛美酒，早已经被小爷分给部下享用了。万匹精革，也尽数分发下去，赐给将士们制作裁缝，在隆冬之时卸寒所用。”双手倒背，冷冷地看着夜芳菲，道：“那么，你科罪罢。”
夜芳菲悄悄地展开眼睛，瞟过冷流世那带着几分失落的脸。心中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不舍的酸涩，呵呵一笑，道：“你如果不说，我只能将你科罪了。”
夜芳菲哈哈一笑，双目中带着几分挑衅，柔声道：“未曾想到，你也有气急废弛的时候。我还觉得，冷大将军具有气吞江山之概，怎会如此气短。”牙齿一咬，这正色道：“你说是不是？”
冷流世呵呵地笑着，左手悄悄地摸着夜芳菲的脸，那漂亮的脸上，竟无半点被鄙弃的喜色，悄悄地吐出一口气，道：“我晓得，我的命都你给的。以是，你何时想要，都能够拿走。”
终究，冷流水带着几分寂然地，坐起了身子。抬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手清算着头上有些混乱的长发。脸上带着几分无可何如的轻笑，看着双目轻闭的夜芳菲，笑道：“那么，你想如何？”
冷流世眉头一皱，沉声道：“你如何定我的罪？”
那百坛好酒，加上万匹精革，也不过万两白银。纵是以私贪之罪定之，也不至于剥夺他的兵权之能。
夜芳菲呵呵地笑着，道：“你何必如此惶恐，莫非，真的做了亏欠于天下百姓的事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