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钦笑意渐敛,目光转冷,不再言语。
泰兴公主客气几句,直奔正题:“本日唤你过来,不过闲话几句家常――你与左家之事,我略有耳闻。你现在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不知你母亲可另为你物色了婚事?”
母女两个正谈笑,丫环来报说信已送到了景丰胡同那边。
“但是有事问我?”谢思言回身看向灵巧立着的小女人。
“世子且慢,我出来得急,未及备好车马,恰逢着世子,不如顺道搭了世子的车驾。”
斯须,他挥开阻住沈惟钦的保护。
谢思言不欲多言,径直道:“我知中间欲往公主府,不如一道。”
“至若如何让顺昌伯府那边回绝孔纶,我方才俄然想到个主张,”谢思言话锋陡转,“你为何不想让陆家结这门亲?”
订阅比例≥50%可普通浏览, 不然需等三天,补足比例可当即浏览 陆听溪亦觉泰兴公主此举甚狂。国朝公主活得尚不如小吏之女舒坦,宗室女眷又不得干政,她竟插手此事, 也不怕授人以柄。
沈惟钦扫了眼紫檀梅花小几上几样花腔别巧的羹果糕饼,坐下道:“瞧不出,世子还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泰兴公主意女儿似主张已定,道:“罢了,我且看看他究竟如何。若果然是人中龙凤,娘便着人去他娘李氏那边透些风声,这事也就成了。”
“你……可真本领……好样的!”泰兴公主气得语无伦次,张口要唤侍卫,却蓦地想起面前这个是她的堂侄儿,不是那些能任由她宰割的平常之辈。
“沈惟钦不是那等人。他自小受气,性子冷酷,凡是得些至心体贴,就会涌泉相报。”
男人嘴角垂垂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好。”
沈惟钦俄然转头,冷声道:“我说了很多回,我的事,母亲不要多做过问。”
上巳那天,他在石景山被此人一块石子拦了来路,本日董家寿宴上,他瞧着此人眼熟,问了方知,这位就是赫赫驰名的魏国公世子。
泰兴公主知这是冲着本日之事来的,额头青筋直跳,想了一想,传命将人领出去。
高瑜指尖蔻丹未干,还包着帕子,不便看帖,让丫环念与她听。听了开首她便怔住,竟是谢思言的帖子!
他方才烧的是泰兴公主派人送来的信。信极短,但字字句句皆透凌人之势。
不过沈惟钦将来就是楚王了。
泰兴公主攒眉;“你是说……”
陆听溪天然不能说主如果因着一个梦,只道是陆听怡已有了心仪之人。
沈惟钦俄然起家,一步上前,手指缓慢扣住箱盖边沿:“世子出门还带口箱子,不知内里所盛何物?”
她向有识人之能,沈惟钦绝非池中物。这类人名利心极强,不会推拒她这门婚事。李氏是个没主张的,事事听儿子,沈惟钦点头,这事就成了。
她让陆听溪立在屏风后,有个隐微的谨慎思。
“我在此等世子的动静。”她仰起脑袋看他。
高瑜几近失态站起,沈惟钦莫非前头十几年只顾着公开里勤勤奋、明面上扮纨绔,在姻缘事上格外痴钝?
“上策便是让顺昌伯那边回绝孔纶, 陆家不沾手。反正现在议亲之事只在暗里, 晓得之人未几, 孔纶揽事不成,脸上无光,更会嘱人守口如瓶。这整桩事做下来,对陆家涓滴无损。”
下人报说沈惟钦到了,泰兴公主命令将人领出去,又有人递了封帖子出去。
人间四月,景丰胡同里的西府海棠与垂丝海棠接踵盛开。
李氏扣问究竟,沈惟钦答非所问:“我出门一趟。”
李氏端了燕窝羹迈入儿子书房时,正见儿子在烧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