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溪暗忖,这回的文会也许是个揭穿江廓嘴脸的契机。
两人说着话,杨顺折返,跟谢思言附耳道:“小的查着了,泰兴公主那头的人从顺天府衙门出来后,转去公主府复命。未几时,泰兴公主又差人出去送信,这回是送到……景丰胡同,沈惟钦现在落脚的那处宅子。”
母女两个正谈笑,丫环来报说信已送到了景丰胡同那边。
杨顺禀事时略有游移,泰兴公主和沈惟钦虽同为宗室,但倒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泰兴公主给沈惟钦送信做甚?
杨顺埋头。
谢宗临本是策画着不着陈迹将话头转到儿子的婚事上,催婚于无形,谁知儿子忽道:“京师的韦弦书院也办得极好,虽不及抱璞,但那边的先生有很多是致仕的老翰林,儿子正可多多请教。”
谢思言听她又唤他“世子”, 道:“你总这般称呼, 我倒有些不惯。你畴前如何唤我来着?”
“沈惟钦不是那等人。他自小受气,性子冷酷,凡是得些至心体贴,就会涌泉相报。”
谢思言眸色冷了几分:“多有不便。中间叮咛下人渐渐备着便是,我先行一步。”
人间四月,景丰胡同里的西府海棠与垂丝海棠接踵盛开。
他方才烧的是泰兴公主派人送来的信。信极短,但字字句句皆透凌人之势。
一行人一面往内走,一面扯着闲话。
旁侧的斑竹帘子被随行从人恭敬掀起,沈惟钦想了少顷,记起了来者何人。
“世子且慢,我出来得急,未及备好车马,恰逢着世子,不如顺道搭了世子的车驾。”
陆听溪得了谢思言的交代,这回向祖母回禀时,并没隐去他那一节,只不过说他是可巧路遇,帮她取了供词,谢家和陆家各执一份。
“现在端等着他上门来了,”高瑜笑道,“母亲届时好生瞧瞧他是个如何的人物。凡是我们这边暴露点意义,他的态度一准软下来。这婚事得尽早定下,如果被旁人占了先,难道不美。”
离国公府远,但是离陆府近啊。
谢宗临看儿子无动于衷,内心冷哼。
可陆听溪的话还没说完,她是想说,让他好生保重身子,要不下回说话再有气有力的,她听不清太难受……
左家表亲里头并无出挑的后辈,若从外头找,只能寻个跟自家门楣相称的,这本也没甚么,但若要寻个门楣相称、才貌双全又洁身自好的,但是不易。她不想嫁个碌碌有为的丈夫,更不想进门后被个风骚丈夫气死。
沈惟钦那副冷酷模样不过是做给人看罢了,她泰兴公主的女儿瞧上他,是他的福分,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恩情。他们母子两个就得千恩万谢地接着,故而她以为,只要她女儿点头,这门婚事就算是成了。
“但是有事问我?”谢思言回身看向灵巧立着的小女人。
谢思言屈指轻叩书案:“一个干才,如安在短期内突飞大进?”
公主府里,泰兴公主正倚在美人榻上,看着丫环给高瑜涂蔻丹。
陆听溪余光里瞥见身后的左婵正与其母张氏谈笑,不知说到何事,笑得花枝乱颤。
李氏尚未及唤人来拉住他,人已径出了门。
夜阑阒寂,鹭起居内却仍亮着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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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才得知户部尚书孙懿德已经出面为陆家调停。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孙大人怎会帮陆家,陆家清楚跟孙大人无甚友情。
江廓筹算再去拜访孙懿德。
她略知朝中意向,谢思言此举倒也公道,程家的把柄落在谢家手里,于谢家无益有害。
泰兴公主攒眉;“你是说……”
翌日,谢思言去给祖母存候时,赶上谢宗临,父子两个一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