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宗这里沉吟不语,那薛蟠却还在没口儿的抱怨着:“老子不嫌弃他那边宽松,他竟然还……”
却本来这憨货奉母命前来记念葛侍郎,到了灵堂里奉上丰富的祭品,正巧轮到那葛孝贤出来报答,薛蟠这厮目睹人家一身孝服白里透俏,不觉便动了淫心。
一听是这个题目,薛蟠晃着大脑袋,便有些含混其辞。
“如何能够!”
他那性子,凡是起了贪念,却哪还管是在甚么场合?
贾政闻言,忙四下里扫了扫,见并无一人出来辩驳此话,心中顿时结壮了很多――他只怕薛蟠在理取闹,却并不担忧他会吃甚么大亏。
“等等!”
孙绍宗俄然又一把扯住了薛蟠,急道:“你能肯定,那葛孝贤是个兔儿爷?”
贾政瞋目圆瞪,两只拳头直捏的格格作响,只恨不得将这丢人败兴的东西,就在这灵堂宿世吞活剥了。
“葛贤侄。”
【刚重视到消息,固然晚了些,但还是借第半夜加九寨沟祈福一下吧。】
目睹葛家兄弟已经揽下了任务,贾政便也就坡下驴,与葛孝瑞客气了两句,然后领着薛蟠又仓促的出了葛府。
听这话里模糊有诘责之意,葛孝贤眉头一挑,那夹枪带棒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目光不经意扫到了孙绍宗身上,却又俄然改了主张,只把脑袋一偏,恨恨道:“没甚么,我就是看他不痛快罢了!”
“二郎!”
“姨父说那里话!”
孙绍宗倒也不跟他客气,扯着他直接钻进了劈面的胡同,看看摆布无人跟上,这才正色道:“说吧,你方才到底是因为甚么,触怒了那葛孝贤?”
薛蟠顿时又叫起了屈:“因葛侍郎平日里非常照顾薛家的买卖,以是娘才让我过来记念一下――我又不是傻子,干吗要说那不入耳的?”
是羞于出口,还是……
虽说没甚么证据,但仰仗一个老刑侦的直觉,他还是判定出葛孝贤坦白的事情,与案情必然有所关联!
“说实话!”
一时胸中怒意滔天,他身上竟也平增了几分力量,三两下分开了人群,上去便是一巴掌抽在薛蟠脸上,嘴里喝道:“你这孽障,还不快给我开口!”
孙绍宗紧皱着眉头,顺势今后退了半步。
“我要到那里,莫非还要提早禀报你一声不成?”
却本来方才葛孝贤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如何瞒得过孙绍宗这双眼睛?
那葛孝贤如果像他一样讨厌男男之事,会暴怒伤人倒也并不希奇,可方才葛孝贤又为甚么要坦白此事呢?
“可不!”
但他也晓得,这薛蟠向来是个不费心的,是以为防万一,又抬高声音问了句:“你可曾说了些甚么不入耳的?”
谁知他刚筹办上马,前面便有人喊了一声。
“且慢!”
“这个……那甚么……”
贾政摆了摆手,道:“你但问无妨!这孽障如果敢胡言乱语,我这里绝饶不了他!”
脑海中一段段信息缓慢的分化组合,下一秒孙绍宗猛的推开薛蟠,一阵风也似的冲进了葛府!
薛蟠一缩脖子,不过想到方才的事情,又立即挺直了身板,委曲道:“姨父,昔日我欺负了旁人,您经验几句倒也罢了,可今儿是我被人欺负了,您怎得还打我?”
使烂几根角先生……
特地装了门锁和窗帘的寝室……
“二哥!”
贾政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冲着灵堂里拱了拱手,道:“却不知我这内侄,究竟那边冲撞了贤侄,竟使得贤侄在棺木前如此失态?”
薛蟠平日里最怕这个姨父,倒也不敢与他再辩白甚么,忙命下人牵了马来,就要溜之大吉。
几人仓促赶到隔壁侍郎府,便见那灵堂前围得水泄不通,正中间有一大个子被几个健仆拦腰抱臂锁住,却兀自梗着脖子跳脚痛骂,却不是薛蟠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