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觉这两家的名字风趣,那贾雨村却已经欺到了近前,垫着脚与他咬耳朵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不如你随便查上一查,只说此案并无疑点便是——归正以你‘神断’的名头,旁人也不敢胡乱质疑,如此也免得落了甄家半子的面子。”
孙绍宗循名誉去,却见劈面马车里跳出一人,不是贾雨村还能是谁?
广德帝微微点头,就筹办传旨摆下酒宴。
贾雨村哈哈一笑,上前把住孙绍宗的胳膊,满面诚心的道:“哥哥我进京以后,还从未得见天颜,本来觉得此次终究能在陛上面前显一显本领,谁知……唉!”
但考虑到现在顺天府的情势,二人实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
贾雨村这才又换上了副笑模样,向身后马车一指,不容置疑的道:“既是如此,陪我去鼎香楼醉上一场如何?一来道贺贤弟你得了斗牛服,二来也好让哥哥我诉一诉委曲!”
如果没甚么要紧事儿,孙绍宗必定不会回绝,可他刚刚才在天子面前说要去调查冤案,现在怎好跑去陪贾雨村买醉?
贾雨村先是有些莫名其妙,随即仿佛名白了甚么,皱眉道:“你莫非想指着皇上替你撑腰?”
说着,他把手一招,叮咛道:“来人,取一件斗牛服来,与他换上。”
太上皇也是慨然长叹了数声,又赞道:“如此盘曲怪诞的案子,你竟也能半日告破,怪不得短短时候便赚下这偌大的名声——寡人只盼你今后也能勤恳办差,千万不要孤负了百姓们送你的‘神断’二字。”
这下想不刺激他都难了!
到了那西华门外,孙绍宗看看本身这一身骚黄亮红,便揣摩着着先回府把斗牛服保藏好,再去那大兴县查案不迟。
养心殿。
看来贾雨村等在这里,应当是为了修补相互之间的干系。
他这刚一靠近,贾雨村的目光就被那斗牛服紧紧吸住了,口中更是啧啧有声的叹道:“公然是斗牛服!多少三品大员都求不来的恩情,贤弟你以戋戋六品之身就得了一件,实在是令人又羡又妒啊。”
孙绍宗点头笑道:“我的意义是,若只为了谁家半子的面子,就枉奉上两条无辜性命,兄弟今后哪另有脸穿这身斗牛服?”
甄家和贾家世代姻亲?
因而忙将后果结果一一道来。
这五人雁翅排开,占有了正北的主位,而两侧立柱之间,却又垂下了无数珠帘,内里影影绰绰的,也不知藏了多少嫔妃宫娥。
孙绍宗话音刚落,便听广德帝大声赞道:“既然如此,那这顿饭寡人便先给你留着。”
太上皇听的非常当真,时不时还要开口诘问几句,那太妃娘娘和忠顺王,也偶尔会提出些疑问,只广德帝和牛太后一言不发,在那里好像两尊泥胎木塑似的。
切~
他欣然长叹了一声,又道:“我是以一时失了神态,竟稀里胡涂迁怒到贤弟头上,还望贤弟千万莫要见怪。”
是以他便也飒然一笑道:“哥哥说的那里话,你内心不痛快,不冲我们自家人甩神采,莫非还去旁人面前抱怨?再说我们自家兄弟,又有甚么见不见怪的?”
却说內侍们仓促取来一件最大号的‘织锦过肩斗牛服’,让孙绍宗套在了身上,顿时在那雄浑彪悍的气质以外,又添了几分堂皇的贵气。
他忙把手一拱,插嘴道:“启禀陛下、太上皇,微臣进宫时曾碰到一民妇拦路喊冤,听她言辞仿佛确有隐情,因而臣承诺会尽快赶往大兴县复查此案——因这案子性命关天,臣实在不敢在宫中担搁太久。”
可内里如果些芳华貌美的妃子倒也罢了,如果都像那皇太后一样白发鸡皮……
这老太婆必定是对侄子的断念胸不满,才用心找茬挑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