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摇了点头道：“回批示使大人，奴婢确切不知情。”
“方才批示使大人说有人见到那贼子之行动，何故不清查那贼子去处。我熟睡中对此事无知无觉，现下只答复一句未曾见过，亦只是据实相告，便遭刘官校毒打！这是何理？”我并未看一眼刘瑜，而是一向直视着纪纲。
“千儿女人此话倒是有些意义，只是千儿女人百密一疏。不管女人见与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扔进房中，纵使中间有甚么曲直人头不见了，那地上血渍想必是狡赖不掉的。女人莫说提头之人顺手将血渍擦净才走的。”纪纲思惟周到，但此中还是有些疏漏。
此番上官迟好不轻易逮到一个机遇嫁祸大理寺右少卿虞谦，以此激化两家冲突，虽不能除之而后快，但挫挫大理寺锐气亦是好的。虞谦与朱孝年同时看上翠烟阁花魁，本是私家之事，只是那花魁是王石之女、罪臣以后，朱孝年与她相约私奔是冒犯了法律的，是以才将朱孝年抓捕。锦衣卫以此大做文章，说虞谦假公济私，想构成社会言论压力，让他引咎辞职。
纪纲心中一震，一介草泽卑贱、外族女子竟说话这般不卑不亢，纪纲办案无数，甚么牛鬼蛇神都见过，面前这女子不但聪明，另有这般胆识。怎看都不像一个简朴浅显的女子。哪个宫女不是战战兢兢的，凡是锦衣卫问话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因镇抚司的手腕莫说是尝过的，耳朵听一听便已是心惊肉跳闻风丧胆。
我只差晕畴昔了，天牢一词陌生又熟谙，内里关押了多少铁骨豪杰与乱臣贼子，我一个小小婢女何德何能才得以被关进天牢，本想把我关至甚么慎刑司便好了。不知这是殊荣呢还是殊荣呢？只是以天牢之坚毅，被劫狱的能够性很低，再就是酷刑了，这是要惨死异空啊！
镇抚司正堂上，纪纲端坐，上官迟立于一旁。我被强迫押送跪下，统统来得过分俄然。纪纲开口问道：“据报前日夜里，有人将一颗人头扔进你房中，你可知此事？”
“如果贼人飞檐走壁将人头携至天霞宫亦可解释方才迷惑。但天霞宫刚新进权贤妃与崔美人，未曾与人树敌，若要嫁祸亦不至于出此下策。两位主子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此番行动倒是身负高强武功之报酬之，其间蹊跷实可贵知。若真是冲着天霞宫来的，何故将这等可怖之物抛至我一个小小婢女房中？猜想他对天霞宫地形不熟复又取走，那亦未曾见在那边呈现？现下无凭无据，空说有人扔了一颗人头至我房中，此番说辞不免不能让人佩服。此其二。”
“哟哟哟，脾气还挺大的。奉告你，你这条贱命比猪狗蚂蚁还不如，就算是现下爷几个把你服侍了，批示使大人亦是不会说甚么的。这天牢有进无出你不晓得吗？”
狱吏立即叮咛部下筹办上各种刑具，一面过来将我的牢房大门翻开。我抱着牢房柱子死亦不肯出去，终究还是抵不过四个狱卒将我抬出去。我的表情现在非常悲壮，这是要对我动手了。想我对锦衣卫崇拜得五体投地，特别是颜值，当今却要被施以毒刑。
哐当一声，但见纪纲与上官迟疾步走来。两人行至天牢，狱史低头哈腰赶紧赔笑请两位上坐，纪纲道“提审那朝鲜宫女！”
中间狱卒将生铁刷一下插进火红的炭盆中，另一个狱卒则取下一旁缠绕得厚厚一圈的长鞭走过来。另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的刑具，现在我只祈求天降灾害，来园地动呀，大爆炸呀，不然我真真是插翅难飞了。
“回大人，奴婢至始至终在房中沉眠至次日方醒，未曾有甚么血渍、人头。期间产生的统统奴婢实不知情，若大人非要奴婢说出此中是非曲直，那奴婢亦大胆猜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