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轻笑,“恰是。雪若,你且看!”
马车上。杨雪若低头当真凝睇着摆放在本身身前的这柄宝剑,剑身除雕刻以七星图案外,还刻着孔晟的名字以及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待重新、清算旧江山,朝天阙。而剑鞘、剑柄则以江宁特产的梨木制成,镶以银、铜镂花饰件,显得古朴、持重。
朱云子从不为达官权贵小我铸剑,若不是杨雪若与朱云子的独女朱华订交默契,杨雪若此番拜托也决然遭拒。
城外,钟山下。
“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鲜明。良工熬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龙泉。龙泉色彩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明月。正逢天下无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交友游侠子,亦曾靠近豪杰人。何言中路遭搁置,寥落飘沦古狱边。虽复沉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杨雪若拍了拍红棉的肩膀,轻笑一声:“好了啦,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你这张嘴啊就是不饶人!算了,从速去看看,我们铸的剑是不是成了?”
“呔!”朱华轻喝一声,身子落在地上,但手里的长剑倒是蓦地一挥,劈在身边脚下的一块试剑石上。
杨雪若固然待红棉像姐妹普通,但毕竟主仆有别,她这么板着脸建议怒来,红棉就不敢再乱发言,她红着脸凑畴昔向蜜斯深施一礼,撒着娇讨着饶。
车马粼粼,沿着护城河边沿,渐到城西门。不远处,草绿与枯黄交叉的草地上,一匹白马畅快淋漓地奔驰着,扬起一溜烟尘,而模糊可见马背上阿谁腰板挺直的少年郎背影。
凝立在铸剑炉以外,杨雪若披着紫色的披风,顶风而立,清秀的容颜上光彩湛然,悄悄吟唱。
朱华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神态双手捧着宝剑,递给了杨雪若。杨雪若没有当即接剑,而是先躬身一礼然后才双手接剑,细心察看打量着。但她体弱有力,这宝剑本就是为孔晟量身定制,考虑到了他的天生神力,分量格外实足,她捧了半晌就感觉非常吃力,气喘吁吁,从速将宝剑转交给驾车的主子。
杨雪若两女与朱华道别,分开朱云子的铸剑炉,驱车绕城而过,直奔城西江干的郊野。此时,孔晟正雷打不动地纵马奔驰在这片郊野之上,不厌其烦地磨练他的马术骑乘。
火花四溅,寒光闪过,一角试剑石被生生斩落,剑痕完整光滑如镜。
红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宝剑如此锋利……太锋利了!
朱华说话间原地腾空而起,她婀娜的身形在半空中一个伸展,只听嗡地一声轰鸣,一柄如同一泓秋风般透亮锋利的长剑在空中舞动起来,在阳光的反射下刺眼熟辉。
杨雪若凝睇着面前的宝剑,面前却闪现出孔晟那张刚毅英挺的面孔来,她眸光中的柔情越盛,喃喃自语道:“郎君将箫剑于我,奴家便切身铸豪杰剑赠君!期盼此剑能随郎君纵横天下,指导江山、匡扶社稷,不负奴家本日之苦心和痴心!”
杨雪若侧首扫了红棉一眼,眉眼间尽是幸运高傲的笑容:“红棉,乱世之间建功立业,郎君习文之余磨练骑射技艺,近可自保防身,远则护国安民,实在是深谋远虑。而天下间又有几人如孔郎这般能文能武?”
正因如此,朱云子铸剑名誉虽大、成剑质量更高,但铸剑作坊的买卖却不是很好,只能勉强保持运转。
一顶草庐依山而建,一眼清泉从山上流下绕草庐而过,却在庐前聚成一个深潭,水色碧绿幽深光可鉴人。而在草庐之侧,简易的草棚以内,铸剑炉火熊熊,染红了两名铸剑师黑黝黝的面孔。
红棉恭谨地嗯了一声,一溜烟跑畴昔跟铸剑师谈判扣问前几天杨雪若亲身来拜托交代的宝剑是否铸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