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趁夜色奔驰,韩蛰并未粉饰行迹,到得河东营帐外,那边严阵以待。
两名军士齐声应“是”。
远处樊衡仗剑在手疾奔而来,韩蛰亦在此时弯弓,手里握着三支铁箭。
极远处已传来号令厮杀的声音,樊衡将那军士拖到角落扔着,朝令容比个手势,回身望外走。营帐外只要两名军士守着,余下的都埋伏在暗处。
两边军马在火场周遭混战厮杀,韩蛰紧追不舍,范自鸿难以对抗,又被韩蛰的军士拦住来路,有力再守营帐,只能试图冲杀出去,另寻援助。
出行前又将傅益叫到跟前,拨了两名帮手给傅益,叮咛如何行过后,分头奔向黄陵谷。
樊衡自是答允, 因怕有事商讨时来往不便, 顺手挑了个军士留在身边, 以供驱遣。
声音很低,却很熟谙。
现在,营地正中间的营帐里,樊衡刚带着那任凭调派的军士巡查结束,进了关押令容的营帐。是以处驻兵未几,范自鸿仓促间来不及调人,兵马悉数被调往核心应敌诱敌,是以布下埋伏后,范自鸿留在此处的人手并未几。
旋即火舌升腾,卷着酷寒夜风,敏捷舔舐伸展,借着风势,几成火场。
韩蛰当然会去救令容。
两边的筹算相互心知肚明,韩蛰仗剑在手,手臂抬起,剑锋直指向前。
除了核心引火的人和埋伏的几名弓箭手,便只令容帐外两名军士罢了。
樊衡已将那军士的甲衣扒下来,黑暗中看不清神情,只伸手递给她,声音降落,“快点。”
即使晓得有樊衡在,这般架式仍然叫人惊骇。
“是!”那军士才被召参军中,十六七岁的模样,身量不算高,行事也端方乖觉,报命向前,蹲在令容身边,查抄绳索。
谷里入夜有风,吹得营帐鼓荡作响,因周遭浸了很多火油,帐内也没点灯,黑漆漆的。
韩蛰策马追了几步,咬了咬牙弯弓搭箭,在樊衡逃出重围时,铁箭射向他后背。
范自鸿听风辨音,躲过前两支,却被第三支射中。那箭携着极强的劲道,带得他身子猛晃,韩蛰的第四支箭紧随而至,射在他后心,倒是稍稍偏了半分,能令他重伤垂死,却不至于一箭毙命。
范自鸿惊诧勒马,便见利箭射向营帐,火折顶风亮了亮又燃烧,那未熄的火星子却落在营帐,触到浇满火油的布和柴,顷刻窜起火苗。
范自鸿不怒反笑,“让你跟韩蛰葬身一处, 该感激我才是。樊衡――”
樊衡怕闹出动静,敏捷探手揪住他后领,缓缓放在地上。
令容谨慎翼翼地起家,被傅益握停止臂,声音压得很低,“受伤了吗?”
河东驻军虽众,却不及韩蛰所选的精锐,加上韩蛰勇猛悍厉,范自鸿本就没筹算能胜他。不过以逸待劳,诱敌入觳,他败退得心甘甘心,只是怕困不住韩蛰,几近是以身为饵,命守将将韩蛰的兵丁反对在后,只放韩蛰单独向前冲杀,逼近圈套。
令容没答复,只狠狠剜了他一眼。
“在。”樊衡已换了套盔甲,腰悬佩剑, 看管在令容身侧。
厮杀声垂垂靠近,令容行至山包后躲起来,因这一带已在营帐以外,瞧着摆布没人,才摸出哨箭,按韩蛰教过的体例扔出去。那哨声降落却悠长,混在风声里不甚清楚。好半天,才闻声不远处传来极轻微的动静。
范自鸿未料韩蛰竟会做出如许断交的事,见营中火气,韩蛰却毫发无损,稍见慌乱。
夜色渐浓,熊熊火把将营帐表里照得清楚,映在范自鸿脸上,有些狰狞。
……
火油的味道随夜风扑入鼻端,范自鸿的狰奸笑容亦在火把下清楚清楚。
樊衡从侧偷袭,来势微弱,韩蛰被迫闪身遁藏,这瞬息间,樊衡已将范自鸿护住,往前疾冲。锦衣司的人向来凶悍,樊衡为护主上,更是拼尽尽力,后背几近毫无防备,尽管挥剑冲杀,将拦路的军士尽数唬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