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便瞧着他,“那如何办呢?”
这座府邸里,会惦记那些场景的,恐怕只剩他了。
恍忽想开初结婚的时候,她还是天真少女,穿戴那凤冠霞帔,那样娇弱轻巧。
朝堂上最后一点反对声就此沉寂。
中间宋建春随即道:“天下百姓皆知皇上无人君之德,致祸乱横生,百姓频频遭难,若非韩相在朝,四方节度使岂肯归服?似冯璋般揭竿而起者,不知多少!自古以来,荣枯盛衰,皆有定命。望皇上早作定夺!”
=全文完=
“不太好。”韩蛰把握锦衣司多年,接受重案无数,最知民气不敷蛇吞象的事理。
只是彼时他太冷厉,未曾将她的姿容刻在心上。
次日宫禁森严,又逢休沐,外头水波不起。
永昌帝感觉烦躁,却立时发觉不对劲,同高阳长公主换个眼神,行动仓促地往外走。
见韩镜冒然前来,俱觉不测,却仍碍着面皮,像请入坐。
旋即商讨禅未的事,议定由礼部筹办建受禅坛,当着朝堂重臣和公侯百姓的面,由永昌帝亲捧玺绶,将天下禅让于韩蛰。再于元日停止即位之典,拥韩蛰登上帝位。
徐逯想做甚么!
高阳长公主亦勃然变色,“章斐身为皇妃,扶养太子,皇上正视恩遇,你怎能作此胡言乱语!”
幸亏另有册封皇后的典礼,他会在那座寂静皇宫里,牵着她步上高台,受群臣膜拜。
朱红的衣裳裁剪合体,上头用金丝银线绣了飞凤牡丹,因是册封皇后的典礼所用,亦按礼法绣了吉祥之物,端庄贵重。中间则是皇后的凤冠,赤金打造,珠光宝气,持重而不失美好。
世人七嘴八舌,劝谏不止,外头火把熊熊,柴隆和韩征、尚政坐镇,羽林卫纹丝不动。
永昌帝则搬家北宫,太子迁出东宫,将皇宫各处正殿楼阁腾出来,由工部略加补葺,迎新帝入主。
老臣退隐,却仍有宋建春等能臣中流砥柱,新秀亦如雨后春笋,在韩蛰成心汲引的这两年崭露头角,足以重振朝堂。
除夕过后,便是新的一年。
章素带头照应,盛赞天子圣明,百姓得遇明主,六部尚书亦然,旋即,跟韩家有过友情的、看得清情势的纷繁拥戴,连御史台的谏官们都没贰言。即使有几位忠于皇家正统的老臣、跟韩家不对于的官员或明或公开反对,却如逆着风波前行的孤舟,被敏捷淹没。
皇家金尊玉贵的长公主,向来倨傲骄贵,哪怕现在发觉情势不对,亦不肯输了气势,厉声道:“无召擅入皇宫,你们这是要跟皇上禀奏该有的模样?”
“朕明白了……”永昌帝怠倦地笑了笑,自嘲普通。
朝堂易主,气象为之一新,群臣恭贺中,唯有一人例外——甄嗣宗。
令容身姿长开,穿戴凤衣,纤秣适中,苗条端庄。
“他们来做甚么!”
一番话说得沉缓清楚,掷地有声。
但天子的态度毕竟是摆了然,驻守京畿的杨家率先上表,恭请韩蛰受禅,河阳杨裕紧随厥后,江阴曹震、西川尚家、河阴陈陵并无称霸的本领,且都见地过韩蛰的手腕和本领,衡量过后,皆上表归服。
连喝三声,才见柴隆缓缓走过来,还是值守时的装束,却未向他报命,只徐行走到韩征身前,手按刀柄,沉默不语。
……
那一声声甜软的“夫君”,是委曲、是害怕、是娇嗔、是打趣、是呢喃,尽数落在心底。
甄家门庭萧瑟,里头倒设了小小宴席,甄嗣宗居中而坐,四周数位老臣,都是昔日故交,跟韩家不太对于,却又希冀攀着太子的高枝飞黄腾达的——府里都有些职位,却难以摆布朝政,算是最后一波不平韩蛰的刚强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