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镜公然面色微变,沉吟半晌,叫唐解忧先归去,却只对着茶炉端坐。
“没有。”韩蛰淡声,目光还落在她脸上,喝粥的间隙里又瞧了好几次。
令容头一回随驾前去,还颇等候。
唐解忧见机,肿着一双哭红的眼睛,“解忧已晓得错了,今后也会按外祖父的教诲行事。求外祖父收回惩罚,别赶我出府好不好?不管跪祠堂抄佛经,哪怕是去庙里吃斋茹素面壁思过解忧都情愿!”
十三岁的女人恰是白嫩水灵的时候,令容天生丽质,平常素着脸便已非常仙颜,现在稍作妆点,嘴唇红嫩脸颊柔腻,清秀的翠眉下嵌着灿若星斗的眼睛,傲视之间如有水波泛动,神采焕然,最妙的是眉心一点朱砂海棠,衬得双眸娇媚、脸颊鲜艳,增几分柔情旖旎的味道。
“不见客也该打扮啊。”令容对着铜镜瞧了瞧。
云鬓花颜,珠钗轻荡,象牙色的交领半臂绣了令容喜好的海棠,底下纱衣轻浮,玉臂若隐若现。她的腰肢本就纤细柔嫩,令容平常嫌累,都穿宽松的襦裙,今晨心有不忿,成心负气,特地挑了修身的水色百褶裙,腰间系了玉白锦带,只坠一段宫绦。
看韩瑶练的字当然是借口,韩瑶那性子,虽会赏识高修远的清隽丹青,本身却爱闹腾,若非杨氏催促,甚少会练字。不过既然说了,令容也要做得全面,遂找了个由头,跟韩瑶去跨院看了几幅韩瑶畴前练的字,才往庆远堂去问安。
唐解忧咬了咬唇,没敢再说后代情长的事,只顾垂泪。
对庆远堂的事,令容当然一无所知。
这可跟他最后说的截然分歧!
走出门后,她看都没看他,目光还是落在桌上,先瞧了早餐的菜色,才唤了声“夫君”坐到桌边,与平常普通无二。但她精力更显奕奕,窈窕身材盈盈走出,别有柔旖楚楚之态,端倪也是看惯的妙丽之态,却仿佛更都雅了。
回屋闷坐了半天,刺探得韩镜从外返来,她便换上素净衣衫,畴昔求见。
这回杨氏带着令容和韩瑶畴昔,太夫人神情也淡淡的,随便对付几句便让各自散了。
杨氏也没再提――唐解忧的婚事她并不想插手,没得吃力不奉迎,平白落抱怨,挑出这些,不过是按韩镜交代的差事来办,最后是否能成,自有白叟家做主。
唐解忧便一声声的应着,又含泪说追悔莫及,这些教诲必然记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