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听完这个被百年光阴尘封的故事,不由心生感慨,更是对阿谁传说中的叶轻眉敬佩不已――她身为一个出尘离世之人,却怀有一颗救民济世之心。从一个医者,变成了一个贩子,再从一个贩子,变成了一个乱世军阀,乃至想用经济贸易之法来挽救这个人间,此心此举,足已堪当‘经世之才’这四字考语。
天下即定,太、祖封功赏爵,以云白衣帮手太/祖的劳苦功高,足以堪封异姓王爵,但是,云白衣却自请封侯,闭门谢客,今后鲜少过问政事,于暮年间,亲笔写下了一本《济世仁医传》传播人间,自承叶轻眉乃是她此生,独一佩服的敌手。
楚宁没想到王逸松口这么快,再看他一脸哀思和惭愧不似作伪,当即也不再演得那般夸大,只是举着衣袖轻拭着眼角泪水,诺诺的回应了几句,心中暗想,这王逸平时看来,除了判案以外别无作为,却不想这关头时候,竟是个情愿担任务的人。
楚宁心说, 终究轮到我来演戏了, 当即眼睛一红, 眼泪就流了出来:“只怪下官才疏学浅、胸无点墨, 没能将县尊大人的运筹之功尽力发挥, 给了那海寇可趁之机, 让我县百姓无辜受累……更让那些随下官共抗海寇的族亲与义民……死伤惨痛……”
“是的,燕家,本来是我大庆的第二大世家,也就是二十二年前,那场东征主帅燕不凡的家属。”霍蕴书说着,仿佛想到了甚么旧事,不由苦苦一笑,好久以后,方才缓缓道来:“那场远征东胡的大战,足足打了将近三年,终究在永威三年底,燕不凡大将军赶走了东胡人,光复了辽东四郡之地,但是,捷报尚未传至天听,朝中便已讹传四起,道是燕不凡大将军与东胡人勾搭,冒充光复四郡,实则是想骗得高官厚爵,意欲谋逆……”
想着想着,楚宁那深藏于骨子里的逼迫症俄然冒出头来, 白夙与凤九卿,固然是师姐师妹,同框当然不错……但是, 她们的名字, 一个只要两个字, 另一个有三个字, 放一块儿对不整齐如何办?
“最后的时候,今上自是不信的,但奈不住讹传不止,他只得派出使臣前去边军,却怎料,那使臣方到边军中,便手持天子佩剑,勒令燕不凡自刎,燕不凡天然不会从命,大惊之下,只得将那使臣扣押,但是,那使臣竟在扣押期间古怪灭亡,朝中风传,乃是燕不凡所为。”
几人又筹议了一会儿,各有异心也各有埋没,没能议出个成果来,目睹中午将近,便纷繁告别,各自拜别。
楚宁也想不明白,但她想起了燕凌戈先前在席间打量她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过分深遂,她当时只顾着走神,现在想起来,阿谁眼神里,仿佛很有防备和敌意?
“先留着罢,归正临时又不差这点银钱。”楚宁打起精力,向世人道:“现在夏季已至,气候更加的酷寒,我想着,是不是该给寨子里的兄弟们置两套衣物了。”
“燕家?”
与楚宁所料不差,霍蕴书公然晓得此二人,一听楚宁提起,便面露惊奇道:“此二人名声,宁儿从何晓得?”
楚宁揣摩了一会儿,王逸与凤九卿终究互捧完,将话题转到了她身上来:“昨夜听得捷报传来,本官甚感欣喜,楚都头公然不愧女中豪杰,竟在一战之下,将那扰乱百姓多年的海寇打得落花流水!”
王逸昨夜便已经获得楚宁派人传来的战报,当时听闻伤亡高达四成摆布,他另有些不太信赖,特地派了本身最信赖的家仆去检察,那家仆返来奉告说,义民营棚内里骸骨堆成山,营棚内里哭声震天……楚都头应当没有虚报伤亡,怕是真有死伤几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