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丫头你给我出来!”
从梅家返回沈家,已是酉时。
沈月但是掩嘴偷笑。
不问就不问,问了我也不晓得!
沈月然心中骂道,瞪了沈重一眼,气冲冲地拉开房门。
他也从不粉饰,张口杜口“你嫂嫂说”,言语之间软磨硬施,总之一个目标,就是但愿她收回誓词。
沈月然坐不住,趿拉着布鞋,翻开房门。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听我说,听我说……”沈日辉笨口拙舌。
“让我去死!被小姑子指着鼻子骂,我这个当嫂嫂的另有何颜面待在沈家?老的老的不吭气,少的少的不言语,全由那遭雷劈过的死丫头肆意妄为!爹爹啊爹爹,瞧您当初办的功德,为了一句指腹为亲的戏言,就让女儿嫁到沈家来。这下可好,您就等着替女儿收尸,白头人送黑头人吧……”
沈月然正在气头上,“谁搭腔骂谁!”
沈月然蹙眉。
他拿起布巾胡乱地往身上拂去,四周张望。
甚么鬼布告?!
酉时三刻,吴兆容如同一阵旋风普通,排闼而入,大声叫唤。
吴沈二人一个吵,一个哄,乱音入耳,沈月然满腹窝火。
嫁娶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她不想嫁碍着谁的事了?
吴兆容见她暴露不耐烦之色,想起那一摔,咽了咽口水。
闻声动静的沈重也跑来,不过他并未踏进堂屋,而是扒着窗台冲沈月然扮鬼脸。
刚穿越时,这个哥哥倒是常来看她。
发甚么疯?下午不还好好的吗?在内里受了甚么气返来拿她撒气?
旋即,她又抓住沈日辉的胳膊,直起脖子,“废、废话!当然和你有关,如果不是和你有关,我骂你做甚么?本来为了公公的身子,相公的颜面,我这个当嫂嫂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处谦让你这个懒姑子也就算了。没想到,压根儿就没有那么轻易的事!县衙的布告上说了,年满十六不嫁,逾今五年者,要再罚银百两!你说,这百两银子我们上哪儿弄去?并且,罚了一次,还要再罚第二次,谁晓得另有没有第三次、第四次?你若一向不嫁,一向这么罚下去,沈家的苦日子甚么时候是个头儿……”
她如何感觉这布告摆明就是针对她的?
“狗屁不通!”她气上心头。
“真的?等等我——啧,挪个地儿,看不见了。”另一个妇人拿着一张油饼,兴冲冲地伸长脖子。
“妈的,甚么破门儿,每次都见面。”
该死的适婚令!
“妈的,甚么破门儿。”
就像吴兆容说的,如若她毕生不嫁,难不成还要罚一辈子?
沈月然如平常一样,把余饼放到后厨后,拿出两个莲蓉酥饼,返回居室。
“你父子二人合起伙儿来骗我,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吴兆容干嚎。
沈月然听到脚步声,整了整容。
“沈日辉,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晓得?不然,昨晚你好端端地和我筹议甚么,揽下城头洗刷的活儿。就你那懒劲儿,就你那吃了上顿不管下顿的窝囊劲儿,要不是出了布告,你肯多干才怪!”
沈日辉感觉有损颜面,一气之下,摔门而出。
她哭喊着,向墙壁撞去。
“我的命如何这么苦呦,小姑子拖油瓶,相公和公公又合股儿欺瞒,这日子还如何过……”
全都是一群吃饱了撑得、闲得找骂的主儿!
“啊——”向来没有让她绝望过的吴兆容收回惊天动地的呼喊。
一阵叮叮铛铛的声响,洗具安排好后,沈日辉大声呼唤,“娘子,娘子。”
“娘子息怒,满是我的错。”沈日辉赶紧安抚吴兆容,“这件事爹爹与我的确是早就晓得的,不过那布告不过是三日前才贴出,我们也就早两日晓得罢了。一向没有奉告你,是想着事已成定局,何必多一小我烦心?娘子快别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