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吴兆容发作，沈明功又甩下一句话，“你如何做一个嫂嫂，如何做一个妇人，是你小我的德行，是沈家欠你的，我一个‘不’字也不会说。可若你再信口开河，谩骂吴监正，别怪我替他管训后代。”说完，他不看任何人一眼，回身返回北室，并关上了房门。
凑得齐？吴兆容翻了个白眼。
太陌生了……
这一天，梅采玉来找沈月然。
反应过来的不止沈月然，另有沈明功。
那晚以后，吴兆容又寻死觅活了几次，还煞有介事地请来郎中瞧芥蒂，除了沈日辉日日瞻前顾后地服侍，沈家其他三人权当没有这回事儿普通。
“没有。”
“我也不想这么赶，但是那人是跑船的，时而在家，时而不在，亲戚算好了日子，要我们务必初十之前赶到，不然误了见面时候，还得再等一个月。爹爹昨晚草草清算了行装，今个儿去面铺、糖店讨了尾款，明日一早就解缆。”
“她、她——”吴兆容第一次张口结舌，气得两眼翻白。
“你——”
门外的妇人还是嚼着舌根。
“那是，那是。”沈日辉又赶紧接话，“如果有银子，当然早早缴了罚款，关头是没有。”
五年来，梅采玉是她独一的朋友，也是她独一的美意。她走了，她激烈地不舍。
吴兆容整了整容，看了沈月然一眼，道，“瞧她那倔样儿也晓得，嫁人是没戏。既然如此，此事件早不宜迟，如果有银子，就从速缴了罚款，免得误了刻日，让衙门找着借口肇事。”
吴兆容一怔，圆润的脸上闪现出一抹不易发觉的笑意。
沈家的日子又规复平常，沈月然还是吃了睡、睡了吃，沈家父子还是早出晚归，沈重还是磨磨叽叽地练字，拖拖沓拉地去书院，吴兆容还是躲在后厨偷吃。
沈明功佝背偻腰，眼球暗淡，不怒而威。
******
“如果是因为银子，家嫂不消担忧，我会想体例。”他安静地说。
不管她五年前的誓词对沈家形成了多大的影响，不管她整日里待在家里做甚么，不管吴兆容对她明里暗里如何指桑骂槐，沈明功永久是沉默寡言，不苟谈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风雨不改。
他仍然安静，清楚地吐出两个字。
洁白月光下，沈重隔着窗棂，冲沈月然竖起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