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瞻神采一沉,说道:“我自幼纵横疆场,早已将存亡置之度外,何惧你鲜卑人的刀剑?”
“传令下去,雄师原地休整,盘点鲜卑人留下的物质及马匹,尽快上报阵亡人数及姓名,伤员多少,环境如何,你可记得?”
一代鲜卑勇将独孤南信就此闭幕在了石瞻的手里。
“独孤南信不过是在病笃之前给本身找点心机安抚罢了,他的话大哥无需放在心上,弟兄们唯大哥的号令是从,其他的我们谁也不听。”李昌安抚着拍了拍石瞻的肩膀,然后又说:“别想太多了,大哥你早点歇息吧,身材要紧。”
“末将领命!”
“好,你去睡吧,我也睡了。”石瞻朝李昌挥了挥手,表示他能够退下了。
石瞻提着刀,往独孤南信面前走了几步,然后冷冷的说:“投降?我们汉人的粮食不是用来豢养你们这些豺狼的,我要的是你们鲜卑人的命,要你投降做甚么?既然你一心求死,来吧,死在我手里你也不枉此生了!”
“我明白了,大哥放心。
石瞻昂首看看天空,估摸着已过子时,这场战役从昨日凌晨一向持续到现在,两边血战了八九个时候,固然石瞻及其将士博得了终究胜利,但也早已人困马乏,若不是战役欲望撑着,怕是早已力量耗尽。
自五六十年前晋朝八王之乱,匈奴,羯族,鲜卑等胡人趁机入侵中原,北方汉人死在胡人刀下的不在少数,本身身为甲士,虽说从命号令是天生的职责,但是如许做真的对吗?
独孤南信艰巨的站了起来,他低头环顾四周,鲜卑人的尸首堆满了雪狼谷。昂首看着石瞻,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和肝火。
过了半晌,石瞻缓缓转过身,转头看着独孤南信,略有惊奇的说道:“还真是一条硬汉,身负重伤挨我一刀竟然还站着不倒,独孤南信,我石或人藐视你了。”
独孤南信身上多处负伤,单膝跪地,右手握着马刀撑住他脆弱的身躯,斑白的头发在北风中乱作一团。他捋了捋乱发,沉重的喘着气。
石瞻的侍从将独孤南信的人头捡起来放入一个布袋当中,这将作为此次战役的胜利,呈送到后赵天子石虎的御案前。
“大哥放心,今晚值夜的是昨日朝晨派出的标兵,共一百人,他们是入夜后才归队插手战役的,体力耗损未几,以是值夜就由他们卖力了。”
石瞻几次想内心纠结着这个题目,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实在太累了,石瞻迷含混糊的睡了畴昔,直到第二天李昌把他唤醒。
“这些兄弟们跟着我南征北战这么多年,都是好样的,明日巳时雄师开赴,你派人把战死的兄弟们的骸骨妥当措置,鲜卑人的尸身当场燃烧。”
“我在想方才独孤南信说的话,我是不是真的做了羯族人的喽啰。”
雪狼谷里杀声冲天,烽火四起。刀枪相触的声音和人的嘶吼声持续了几个时候,几万鲜卑人已所剩无几。战马哀鸣,病笃之人的嗟叹充满着全部山谷。
“副将安在?”石瞻喊道。
“值夜的人都安排好了吧?雪狼谷周遭百里皆无火食,但虎狼猛兽偶尔还是有的,不成粗心。”
“末将在!”
独孤南信和石瞻擦肩而过,两人都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独孤南信还是举着刀,而石瞻的刀还是反手握着。
独孤南信固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还是凌厉的一刀朝着石瞻的面门劈了畴昔。只见石瞻右手反手握刀,刀口朝外,一个侧身从独孤南信的右边闪过,轻松躲开了进犯,然后稳稳站住,面色冷峻。
但是他又想到本身自幼长在石虎身边,石虎待他视如己出,关爱有加,传他技艺,授他兵法,对他有哺育之恩,故而从不违背石虎的意义。他向来没有想过本身如许做,是不是在助纣为虐,现在独孤南信几句话,对于石瞻来讲如同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