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见状赶紧安抚着曲老夫人，顺着她的胸口轻声劝道：“外婆息怒，她那里说的不对，您提出来，我替你骂她，只是你千万不成动气呀。”
曲景曜神采阴沉，冷冷的目光扫过玉娇几人，对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只见几个细弱仆妇拥上前，按压住玉娇，清脆的耳光声顿时在房里响起。
苏宗平只觉在陆砚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声音也有些呐呐：“何人去请的，小可不晓得，只晓得请的是钱塘府最大的一间药铺的店主，林庆平老大夫。”
几日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中，几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有些蓬头垢面，描述更加丢脸。
曲老夫人缓缓展开眼睛，嫌恶的看了眼玉娇，沉声道：“罢了！说吧，我儿究竟出了何事？”
曲老夫人眼神一眯，就在几人筹办进门之前，俄然开口道：“就在门口回话吧！”
长宁见状，含泪笑开，赶紧让丫环拿蜜饯过来，刚照顾曲老夫人用罢药，玉娇几人便被带到了门前。
陆砚举杯的行动一顿，拧眉道：“未到四蒲月，催甚么税？”
“那几人呢？”曲老夫人声音有些衰弱，病了几日，眼窝上面较着陷了下去，本来饱满红润的神采也充满了皱纹，看的长宁心中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陆砚看动手里这几日统计来被侵犯的田庄数量，神采黑沉的短长，将这些纸张塞进袖笼中道：“用罢午膳，便会阜城吧。”
曲景曜也跟着劝道：“是啊，祖母最疼阿桐了，你看这几日阿桐忧心你，都瘦了很多，为了阿桐，你便用了这药吧。”
曲老夫人淡然的看着门外有些瑟瑟颤栗的几人，半响后缓缓开口问道：“安朗那不孝子呢？”
因着临别，陆砚专门让棋福安排了丰厚的酒宴，几巡过后忽听楼下一阵吵嚷，半晌以后便听到楼下由吵嚷变成哭诉祈求，陆砚眉心微皱，挥手让人去看看究竟。
曲家三娘舅的事情他曾听父亲提及过，无外乎世家子看上了美艳行首的俗套故事, 只曲直家便是商户，当年祖父尚在，山德侯府的牌子尚在，那行首任她再才调过人，出身盘曲，但毕竟是上不台面之人，可三娘舅铁了心要迎娶那行首，被祖父一顿板子以后，伤刚好就跑了出去，带着那行首再也不见影踪，此时返来，还只要亲眷……曲景曜眉心不由渐渐皱起。
“夫……不不不，郎主是得了不治之症……”
陆砚沉默了半晌，命守在内里的棋福出去，道：“给先生包上五十两银，然后另给一千交子……归去后如有人问你，就说你出内行商了，那五十两是所得银钱，其他的先生还是找个处所收起来较好。”
长宁看了一眼，便缓慢的别过眼，略停了停，开口劝道：“外婆，罢了吧，还要让她说三娘舅的事情呢，再打下去，只怕又要养上好几天赋气说呢。”
玉娇昂首看向屋内的世人，锦衣玉带，面庞高傲，偌大的房内毡毯铺地，四周刻花嵌金，一股说不出的香味从内渐渐散出来，更显得她们母子狼狈。
三个儿郎见母亲遭此辱打不断的挣扎着，嘴里大声吼着：“你们停止！凭甚么打我母亲！你们这帮恶人！”
得知要回阜城，苏宗平在饭前过来向他告别，陆砚一愣，道：“苏先生这就要走么？”
“请大夫的是柳通判家中何人？”陆砚看着苏宗平。
曲景耀看了眼曲元白, 见小娘舅神采如平常普通漫不经心, 微微垂了垂眼眸, 看向屋外连缀不断的雨幕。
长宁赶紧给曲老夫人身后放了靠枕，哄道：“外婆，便是要晓得三娘舅的事情，也请先用了药，你这般……阿桐心中难受。”
屋内几人立即站起家，围了过来，曲元白回身冷冷的看着跪在门外的几人，声如寒冰：“三哥死了，你们为甚么不陪着他一同去死？来人！将这些人给我丢进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