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半响后才幽幽道:“那是因为圣上对舒六娘子殷勤。”
范妃一愣,没想到长宁竟然会如此好不造作的接下本身的嘉奖,当下便有些无话,氛围有些难堪,皇后瞥了一眼范妃,又看向一旁冷静喝茶的长宁,眼神中带着几分晦涩。
过了子时,定国公带着家中的四位儿郎去祭拜家祠,待他们返来时,本来的分席已经合在了一起,阔大的案桌上放着各种烹、烧、烤、炒、爆、溜、煮、炖、卤、蒸、腊、蜜、葱拔等做出的美食,刚进堂内一阵食品响起就劈面而来。
一场冬雪过后,便到了除夕,即便已经筹办了好久,但这日还是能看到平时温馨的国公府一片繁忙。
长宁坐在暖炉旁,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看着不远处戏台子上吹拉弹唱,热热烈闹的剧目,时不时与一旁的秦氏说上两句,眼神就飘到另一边的陆砚身上。
曲氏见女儿懂事,又见她桃腮粉面,容光奕奕,心中也是欢畅,便柔声道:“到了江南,便你们二人,定要相互谅解,砚郎年事不小了,也该有个孩儿了。”
喝罢屠苏酒,大师才围在一起用这餐年夜饭。陆砚见长宁只是略略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知她饭量,也不哄劝,看了眼内里戏台子上的杂耍,小声道:“阿桐在府中已过了三个年初,为夫忸捏,本年才陪你同庆新春。”
长宁微微拧了拧眉,昂首看向范妃,脸上带着一抹浅淡道客气的笑容,开口道:“多谢范妃夸奖。”说罢,便低头喝茶不再理她。
相反秦氏与长宁另有身边的丫环在一起行酒令玩得倒是热烈,连带着陆四娘、陆五娘也一起玩耍起来,陆三娘倒是非常想一并凑畴昔,但她知陆砚不喜她,加上过了年她便年过二十,如果到七月仍未有婚配,便会被官媒强行配人,一想到不知要将本身配给甚么样的儿郎,她心中便是一阵烦躁。陆老夫人一如既往没有出来,无人添堵,婆媳两个脸上的笑容比那敞亮的烛火还要刺眼。
长宁闻言,心中也严峻起来,立即点头道:“母亲的话,我记在内心了,等归去我让阿珍寻李太医帮我包些防治晕眩的药物。”
陆砚手掌悄悄抚向她纤细洁白的玉颈,温热的掌心缓缓地揉按着,让长宁感觉非常舒畅,忍不住半眯眼睛微微向他靠了靠。抬手扶着后仰的小娇娘,陆砚轻笑道:“待返来我为你好好揉按一番,此时还是要快些入宫为好。”
本年朝会,因为东胡败北,以往依靠东胡的鸿沟小国也纷繁派来使者乃至是太子前来朝贡,昭和帝坐在庆德殿上,垂眼看着上面一波一波身穿各式衣裳对他施礼的本国使臣,神采安静,心中却像是卸下甚么重担一样,忽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长宁眉眼中俱是甜美的笑意,小声嗔道:“实在坐在炉边一点都不冷,是你掌心太热了了才感觉我凉的。”
陆汝风看着堂内如此清楚的冷热,本来的欢畅的表情也打了几分扣头,想要说一说陆砥迎纳二房的事情,却也晓得本来的儿媳被送到田庄,此时就迎纳二房未免让人感觉大儿薄情,可不说吧,世子乃是承爵之位,大儿目睹就要而立,膝下却仍未有子嗣,实在让民气中烦躁。再看向默静坐在一边的陆四郎、陆五郎,另有已经双十的陆三娘,陆汝风脸上的笑就沉重的半丝看不到笑意来。
看着长宁头上的五头花钗,陆砚抬手摸了摸,低声笑道:“阿桐这般打扮,果然如潇湘妃子普通华丽,待他日,将这五头花钗换成九头,只怕更是美轮美奂,不成方物。”
陆砚似有所感,微微扭头看向她,目光的冷酷刹时被一抹暖笑替代,看了看她面前的碗盘,用眼神表示她好好用膳。不知为何,如许的相望,让长宁心头怦怦跳着,像是饮下一杯烫口的糖浆般,炽热又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