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印象深切。”嵬眻点点头。
话说世人往西北去,一起屡遭匪盗,以“光荣堂”死士的技艺退敌自不在话下。只是冷飞雪心中甚是感慨,忆及此前在皇宫中,每日歌舞升平,天子只知赏石修道,不知他是否也晓得官方早已乱成一锅粥?
“我想去大辽。”他叹道。
“大食、大食……”冷飞雪低头喃喃自语,“那是甚么处所?间隔此地有多远?”忽地昂首问道:“国师可知如何能至大食?”
冷飞雪摸摸他的脸,无声的笑了。
“你且留在宫中,朕和绝尘会将堂内大小事件细细交代于你。”他又道。
“偷看经籍?”她惊道,“是甚么经籍?”
“但是,母后说,辽人正同女真人交兵,外公和娘舅们都得空陪我玩了。”他道,“我对母后说,我长大后也要庇护大辽。”
冷飞雪轻叹一声,只得绕道而行。
嵬眻点头一笑,又道:“那部经籍虽是医书,但并无对症下药的方剂,凡人看来,也不过是玄之又玄的事理罢了。实在当时我想,那经文诘屈聱牙,我花了数十载也未能从中贯穿出活人济世的详细体例,妙空只花三个早晨又能参透多少呢?随他看去罢!”
“正因他看的是这部经籍,我才没有戳穿他。”嵬眻道,“郡主有所不知,高台寺藏经阁内保藏了无数手稿孤本,乃至有通筋炼脉的武学秘笈。也曾有贪婪之徒慕名而来,只为偷学秘笈中的武功,这些人夙来有去无回,悉数被‘光荣堂’的死士秘杀。”
“呃,李家另有很多人,为甚么恰好是我?”冷飞雪嘟囔一句。
“不焦急,郡主先尝尝茶点,虽不比宋人糕点的精美,却有大夏国独占的奶香。”他将点心盘子托起,请冷飞雪咀嚼。
“看的是《大日无相心经》,这本经籍乃汉字写成,他曾持续三晚子时潜入阁内偷看。想必三晚以后,他已将经文服膺于心了。”嵬眻道。
“为何浩繁死尸?”她惊奇万分。
“宋帝无道,宋民自是可悲,命如蝼蚁,死如草芥,看模样多数是受剥削而死的。”绝尘道。
一行人策马飞奔,尘沙滚滚,马蹄得得。此前,绝尘调派多量人手至姑苏,他又从当选出七名死士,与之前来的三位,一同护送冷飞雪返回西夏。十二人马齐赶路,扬起一起浓尘,令路边茶铺歇脚的过客侧目而视。
“西域、苦行僧?”嵬眻沉吟半晌道,“我倒想起来了,一次我为寺中和尚说法,问到众和尚若要云游,可曾想过游历何方。当时妙空说,唐人杜环曾游历西方十三国,此中有一大食国,相传此国山谷有‘人面花’,花如人首,甚是风趣,他很想亲往一探真假。”
他这一番推心置腹,说得冷飞雪哑口无言。
“吁!”忽听一声勒马令,冷飞雪回神一看,但见前头火伴提缰止步。绝尘探明环境,向她禀告道:“堂主,前头满是死尸,看来我们得绕道而行。”
嵬眻见她气喘吁吁,显是一起马不断蹄的赶来,不免点头笑道:“郡主如此火急,定是事关严峻了,请屋里坐,喝杯茶再谈不迟。”
嵬眻笑了笑,幽幽道:“看来皇大将‘光荣堂’堂主之位交给郡主,是大有深意的。郡主目光锋利,确是个可造之才。”
“宋僧妙空自入得高台寺,每日晨钟暮鼓,随寺内和尚□□迟早课,大要上循规蹈矩,毫无马脚。”他道。
“哦。”冷飞雪非常绝望的叹了口气。
“高台寺乃平静之地,此地向来不见血光,如有犯事者,凡是都被引至寺外暗害。当时我听人来报,道是妙空潜入藏经阁偷看经籍,觉得他又是那类觊觎武学秘笈的鼠辈。不过,厥后才发明,他偷看的并非武学秘笈,倒是那部《大日无相心经》。此经籍乃是一部医书,相传是东洋高僧所著,唐末期间传播至中土,书中推许的医术令人匪夷所思。简而言之,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