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寒靠在床头,精疲力竭。抬眼瞥见冷飞雪为了救本身,却被本身抓扯得头发狼藉。
“鄙人教徒无方,这般没规没距的,让小师父见笑了。”霍行云道。
“那朋友可否听我诉抱怨?”她举起茶杯,碰了碰妙空的杯子。
“我怕是不能健忘他了,以是只能谅解他?”她幽幽道,“固然他死了,固然晓得他如此不堪,我也还是想着他的好。”
冷飞雪心想:妙空和尚送我一本佛经,这是要劝我放下屠刀登时成佛?莫非他已然看破我是为买凶复仇而来?可他为何要找一本西夏文的经籍,明显晓得我看不懂啊。
“你过来,”她冲冷飞雪招招手,“你的头发乱了,我替你梳拢。”见她呆呆站着,又道:“你别看我十几年来披头披发的,实在我可会梳髻了,之前跟宫女学的……我们西夏人喜好梳高髻,我也帮你梳一个,当是感激你咯。”
“统统皆是虚妄,还固执甚么端方。”妙空笑了笑。
“阿弥陀佛,”妙空笑道,“是施主灵慧过人。”
“小师父倒容光抖擞,高台寺的炊事不错嘛!”冷飞雪道,“你托师父转交了一本佛经给我,是何企图?”
妙空愣了愣,半晌才道:“阿弥陀佛,试着谅解罢。若不能谅解,便忘了他。若想完整健忘,就别再惦记取寻仇。”
与他别离后,冷飞雪亦返回住处。路上想起师父所说,今后该叫师叔师伯的,都不能免。她想了想,温若、苗十6、阿箩和沈千柔应为师叔辈,赵洛寒应是师伯了……想想都有些别扭。
“别叫我施主,不介怀的话,你可叫我小冷。”她道,“朋友都这么叫。”
冷飞雪吐了吐舌头,不再吭声。妙空看了看她,笑了一笑。又听霍行云道:“妙空师父,可贵有缘,不如一道喝杯茶。”
冷飞雪接过那书,里里外外皆是西夏文,不知写的甚么。她忽又想起李笑寒应当识得西夏文,便筹算找个空儿就教去。
霍行云瞪了她一眼,道:“这‘你你我我’的称呼可否改了?妙空师父好歹是修行人,你须用敬语。”
话说她同师父闲谈叙阔了一番,便各自歇下不表。次日,她拿了册本向李笑寒就教,李笑寒奉告她,那是一本经籍,名曰《佛说观无量寿佛经》,里头满是经文,并无甚么玄机。
回至堆栈,她想起李笑寒应还未用餐,便敲她的门。岂料,一向无人承诺。排闼出来,却见那李笑寒伸直在床榻,手捂心口,盗汗如注。她忙上前帮她按压穴道,减轻其痛苦,过了两刻钟方渐渐复原。
霍行云交给她一本册本,道:“我向那妙空和尚探听你的下落,他虽不晓得你的去处,但传闻我是你师父,便让我将此书交给你,望你好好保藏,还说有空来拜见你。”
“嗯?”她游移半晌,忽地恍然,随即抚掌笑道,“甚妙!甚妙!小师父你可真会疏导人!”
“别是你跟踪我吧,不带这么心疼门徒的!”冷飞雪笑眯眯地讨巧卖乖。
颠末守门和尚通传,等了三刻钟,妙空出了寺来。她见那和尚气色好了很多,想那寺院糊口不错。妙空道:“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尚无。”妙空道。他看了看冷飞雪,又道:“一个月不见,施主倒清减了很多。”
“师父?”冷飞雪唤了一声,却不知为何他会呈现。
那男人恰是霍行云,他朝二人走近,朝妙空行个抱手礼,妙空亦还之以礼。冷飞雪从师父口中得知这二人已经见过面了,师父曾向妙空探听过本身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