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寒见她穿得薄弱,便要赶她进屋,她却不依不饶:“可她害死了洪伯伯,你可千万别和她一起。”
“说来也奇,我与你本是水火难容的仇敌,我杀你好友,你杀我同门,且又捅了我一刀,现在却能并肩坐于此处,弄月交心,这算不算是……孽缘?”苏天璇乃女中豪杰,倒涓滴不造作。
“是她?”穷追不舍。
苏天璇闻言用心大声道:“赵轩主,合盟之事且考虑考虑罢!”
她见他仿佛不像之前那般冷酷,却有种要舍统统而去的落寞。“不是冷飞雪么?”她看不清他的神采,只能从他声音中辩白。
“我在学飞雪啊,每次我摸它,它就这么蹭我,”她道,“偶然还会舔我的手心,非常舒畅。”
冷飞雪见那白叟不幸,忙上前搀扶,轻声劝道:“老爷爷,你别理那人,快些回家去吧。”老夫眯缝着眼,看了看她,笑道:“你这小女娃知己倒好,只是我无家可归,也无钱结账,不如你替我付了酒钱?”
“你个大老爷儿们还内疚甚么?说出来又不会死!”她红着脸道,“我、我都不怕奉告你,姑奶奶我看上你了,哪怕你在我胸口刺了一刀,哪怕我是半个削发人,哪怕明知你恨透了我,我还是喜好。”
“酒钱罢了,又有甚么难的?只是你年纪大了,不好这么大张旗鼓的吃白食。”冷飞雪从怀中取出荷包,递给那白叟。
“数日不见,小冷女人你这舌头如何打结了?”苏天璇笑道,“我不吝重金,全武林通缉你这宝贝舌头,现在可不要打折了?”
“龙虎帮”一众弟子方听明白了,本来这三个黑衣人是“玉真教”的,怪不得才说了“玉真教”姑苏分教被剿,那女子便脱手伤人了。
那女子摘下帷帽,竟比方才那肥大女人更加清丽动听,眼波如秋水映月,红唇似朱砂一点,举手投足间竟似有丝仙气。她冲赵洛寒笑道:“别来无恙。”又看了一眼被他护在身后的冷飞雪,又道:“对小冷女人的偏疼还是一如既往,不加粉饰啊。”
“哎呀,小哥,对不住了!”忽听得一声沙哑的叫喊。原是那驼背白叟饭饱后起家要走,却因年龄已高,喝了酒自是昏头转向,不巧撞上了“龙虎帮”的一名弟子。那弟子得理不饶人,又见是个好欺负的,便大声吼道:“老不死的,眼睛被鸡屎糊了,不叫你家崽做好寿衣躺棺材里,跑出来灌甚么黄汤?”
赵洛寒悄悄点头。又听苏天璇道:“你们也莫要焦急杀我,贵派白轩主和龙长老已成心与我教冰释前嫌。家师亦有命,应以大局为重,先联手毁灭‘人皮画匠’,过往恩仇今后再一一清理。”
“龙虎帮”何长老箭步上前,冲赵洛寒拱手道:“赵轩主,久仰大名!”身后弟子亦拱手见礼。赵洛寒遂起家回礼,酬酢一番。
赵洛寒游移半晌,却见冷飞雪从门后探出脑袋目不转睛看着他。
“果然?”她欣喜道。
堆栈内俄然静得可怖,店小二早已吓得缩在柜台,大气不敢吭。只听得角落中传来那驼背白叟砸吧嘴的响声,那白叟酒足饭饱,又打了个响嗝。
“幽会?”他笑道,“和谁?你么?”
“哼。”苏天璇一甩衣袖,使了个轻身工夫,飘飘然往对过屋顶去了。
她道:“你对冷飞雪好,是因同门之谊,若你我成了同门,想必你也会那般待我。我倒但愿我们两派能归并了,当时我还能够喊你一声‘赵师兄’。师兄师妹,真真不错。”
明显是生杀场上不共戴天的仇敌,现在却波澜不惊。
“我来称称斤两,够卖多少钱?”
如何是苏天璇?冷飞雪心下大惊,晶儿姐姐如何会同她在一起?“晶儿姐姐,你如何、如何和她一道?”内心一急,说话也倒霉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