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三人出了苗疆,在驿站买了马车,沿荆湖南路向北,一起赶往姑苏。这日,入了洪州地界,找了家堆栈打尖,叫了酒菜围桌而坐,却听几桌江湖人士正高谈阔论。赵洛寒略瞥一眼,左手边三桌人看打扮像是本地“龙虎帮”弟子,正七嘴八舌痛饮谈叙;右手边一桌各个帽檐遮脸,风尘仆仆,无疑是过往赶路者;靠窗角落里还缩着个驼背白叟,点了四道菜,自斟自饮。
“晶儿姐姐,这些年你都去那里了?”冷飞雪问道。
诉音一听,竟红了脸,辩论道:“那是你们汉人的端方,苗人可不一样。”
“噶系不得了,‘人皮画匠’重出江湖,少林寺方丈喇么短长的角色也躲不过,还不是死翘翘,下一个还不晓得轮到喇个不利鬼!”一卷毛男人啧啧感慨,“照我说,我嫩‘龙虎帮’就莫要搅个趟浑水……”
阿箩和冷飞雪均心下生疑,明显求医而来,怎的就遭到这般高朋礼遇了?她们又何尝晓得,赵洛寒此行所支出之代价。
因冷飞雪尚且昏睡,赵洛寒、阿箩仍在苗疆逗留。遵循承诺,赵洛寒将心法法门誊写成册,交予龙氏。龙氏得了心法,对冷飞雪更是照顾有加,每日命人用药草熏屋,助她规复。阿箩也与龙诉音交友甚欢,每日相邀采药,进而无话不谈。
细算来,三人分开江南已近两月,遂决定尽快回程。出发前夕,龙氏设席接待,极尽东道之仪。出发当日,阿箩与诉音依依惜别,且收下诉音所赠香囊,相约他日中原再见。龙氏又令两名族报酬其带路,一起护送三人出了苗疆地区。
“切,你还亏损了不成?”阿箩佯作活力,一把将那香囊扔还她。诉音正要解释,却见冷飞雪远远朝她们挥手,阿箩笑着跑开了,一时只剩诉音与那香囊傻傻立于秋风当中。
阿箩与冷飞雪听得那人提到轩主,不由挤眉弄眼起来。阿箩低声笑道:“轩主你啥时候也将那些‘绝世孤品’拿来让我们开开眼?”
“笑死格人咯,归并个毛啊!‘碧落轩’和‘玉真教’不是死仇家么?想当初‘落叶盟’风景一时,现在又如何?歃血缔盟,肃除异己,过完河还不是要拆桥?这些大门大派不晓得打甚么主张。”那矮小男人嘲笑道。
“吵个毛,毛恁作兴你!”一矮小男人将茶碗往那桌上重重一放,冲火伴喝道,“整天像个娘子人,前怕狼后怕虎,放个屁还怕崩了裤叉子!”
“那里来的刁娘们,敢在爷的地盘撒泼?”一彪形大汉腾但是起,拿了大刀便冲到那三人面前。
“龙虎帮”弟子纷繁扭头朝那声音看去,见是三个黑衣掩面的外村夫。
冷飞雪但觉此人甚是面善,正揣摩在那边见过。却听赵洛寒一声轻笑,他向来笑得不明意义,冷飞雪也不便多问,只目不转睛看向那女子。
“停止!”那何长老斥道,“好端端闹个甚么脑瓜壳子?”
阿箩见冷飞雪病愈了,对其掐脸捏肉,好不欢畅。冷飞雪被捏得龇牙咧嘴,逗得一旁看热烈的赵洛寒忍俊不由。
那彪形大汉听言束手而立,不想那黑衣女子不依不饶,还是左突右刺。“龙虎帮”众弟子恼了,不忿那女子胡搅蛮缠,但见那白面男人将手中筷子一掷,不偏不倚,挑开那女子帷帽。世人皆得见那女子面庞:长得是细皮嫩肉,白净均匀,一双杏眼挑盼,端端是清秀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