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女施主的表情小僧很能了解。小僧也有很多同门师兄弟,一道打坐参禅,诵经礼佛,寺院烧毁后,那些也便成了回想。”小和尚道,“不瞒二位,小僧来自扬州枫林寺,法号妙空。”
冷飞雪一愣,不知此人玩的甚么把戏,阿箩亦是一脸猜疑,却听那妙空和尚笑道:“世人交友须黄金,黄金未几交不深。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
“那便报应好了。”冷飞雪跳下车去,冲向那片火光。阿箩紧随厥后。
妙空和尚便如常念起经来,老大夫命煎了水来,擦洗和尚腐败的双腿,然后使了巧劲拔伸枢纽,扶正骨节。接着取出药末敷于伤处,用干净白布包裹,而后用木板夹缚牢固。如此这般,已是忙了两个时候。那妙空和尚果是个心如止水的削发人,肉身之痛,观者莫不心寒,而本人却连眉头亦未皱过一皱。
冷飞雪一愣,不知他所谓何事。阿箩悄悄捏了捏她手背,提示她切莫犯胡涂。
妙空双手合十道:“随施主安排。”
三人尚未从惊心动魄处缓神,忽听山中传来一串放诞笑声。四周环山,中有一谷,覆信将那笑声变得益发可怖。斯须,但见八抬大轿从山林中飞出。抬轿的均是白蓝袍的羽士,阿箩、冷飞雪均识得那是“玉真教”教徒的打扮。八名羽士发挥轻功,腾空虚度,最后将那大轿稳稳放落。轿中走出一名白袍老者,衣袂随山风舞动,仿佛仙家。冷飞雪一眼认出,那白袍老者恰是灵噩道人。
阿箩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那你快去罢。”
冷飞雪心中悄悄叹道:为何人与人之间总会心生罅隙,相互猜忌?简简朴单的不好么?转念又想,当初恰是本身过分天真,轻信谢修雨,方害了赵洛寒性命。她又不免附和起阿箩的做法来,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
三人对坐无语,行路至入夜,入了扬州朱家村,找了户农家投宿,阿箩让户主帮手找个接骨的大夫替妙空治腿伤。未几久,户主领着位老大夫进了门。那大夫瞧瞧了伤势,点头叹道:“老夫行医数十载,却未曾见过如此不吝命的!再迟些,怕要毕生残疾了!小师父你且忍着些,闭目念念佛文甚么的。”
阿箩嘲笑道:“说来讲去,还不是惦记取轩主的秘法?女人劝说一句,断念了罢!”
“这可巧了!”另一个年纪稍长的羽士嘲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信号弹,朝天一放。
阿箩与冷飞雪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又听他道:“两位女人不必惊骇,方才那不经事的小道曲解了贫道之意,差点误伤了二位。贫道乃修行之人,怎的忍心伤害无辜?只不过有一事相求,还望小冷女人成全。”
冷飞雪也道:“轩主之物,怎可随便给别人。”心下又揣摩道,本来我也不知那秘法在那边,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仍然不知。
冷飞雪顿觉和尚好不成怜,心生不忍,忙道:“阿箩姐姐,你饿不饿?我去找些吃的。”
灵噩道人笑道:“不借也无妨,贫道不做神仙便了。贫道就此告别了,二位女人保重。”说着果然乘上肩舆拜别了。
“两位女施主,且听小僧一劝,莫要归去招惹是非。”那妙空淡淡道,“羽士作歹,天理难容,自有蒙受报应之时,你们若冒然杀之,造下杀孽,可也是难逃报应的。”
阿箩拉过冷飞雪,放出一排袖箭,那些羽士纷繁中镖,受伤倒地。二人敏捷跳上马车,阿箩道:“小哥,快些赶路,到前面集市换匹好马,接茬跑。”
冷飞雪也便告之姓名,阿箩怕她泄漏行藏动机,忙打断她道:“我们前去西夏是为投奔一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