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飞雪心中悄悄叹道:为何人与人之间总会心生罅隙,相互猜忌?简简朴单的不好么?转念又想,当初恰是本身过分天真,轻信谢修雨,方害了赵洛寒性命。她又不免附和起阿箩的做法来,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
冷飞雪一愣,不知他所谓何事。阿箩悄悄捏了捏她手背,提示她切莫犯胡涂。
冷飞雪也道:“轩主之物,怎可随便给别人。”心下又揣摩道,本来我也不知那秘法在那边,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仍然不知。
阿箩拉过冷飞雪,放出一排袖箭,那些羽士纷繁中镖,受伤倒地。二人敏捷跳上马车,阿箩道:“小哥,快些赶路,到前面集市换匹好马,接茬跑。”
阿箩借着替和尚擦拭时,使了几招内家工夫,心想:和尚腿脚虽不便利,但如有工夫,上半身足以闪现端倪。她用手腕敲击和尚腋下穴位,和尚浑然不知,只是挣扎着今后躲闪。阿箩不甘心,用心道:“小师父,且不忙躲闪,脸上也有茶渍!”干脆手指扣住他太阳穴,想着如果有武功,被人如此歹意攻击,定当暴露马脚。不想那和尚仍然只是念叨“阿弥陀佛”,自知躲不过阿箩的“擦拭”,干脆闭了双目任由她去。
灵噩道人笑道:“不借也无妨,贫道不做神仙便了。贫道就此告别了,二位女人保重。”说着果然乘上肩舆拜别了。
三人对坐无语,行路至入夜,入了扬州朱家村,找了户农家投宿,阿箩让户主帮手找个接骨的大夫替妙空治腿伤。未几久,户主领着位老大夫进了门。那大夫瞧瞧了伤势,点头叹道:“老夫行医数十载,却未曾见过如此不吝命的!再迟些,怕要毕生残疾了!小师父你且忍着些,闭目念念佛文甚么的。”
“克日贫道几次做一梦,梦中有一金身大罗神仙,他说贫道修行数十载,却迟迟未能得道,只因少了一桩功德。贫道问那神仙,是何功德?神仙道,若想早日名列仙班,须得为玉帝锻造一把陨玉宝剑。唉,可惜贫道又安晓得铸剑之法,更遑提用那陨玉冶炼。悉闻贵派轩主赵洛寒锻造兵器,环球无双,定有妙法相传。若女人不怜惜,且念在贫道求仙心切,可否将赵轩主的冶炼秘法相借?贫道并非贪婪之徒,包管借阅以后完璧归赵。”灵噩道人道。
冷飞雪游移着要出去,忽听外边传来动静。不一会儿,户主慌镇静张跑出去,道:“外边来了一群道爷,说是观里丢了东西,要到家里来搜索,已经搜到隔壁王阿婆家了。我们都是最本分的人家,何曾敢动观里的东西?怕又是来明抢的,凡是有些值钱的,都被要了去……这日子苦哟!老头儿不想扳连了几位,你们快快今后门去吧!”
阿箩底子偶然同他二人废话,只催着快些分开,她怎会信赖那灵噩道人这般轻巧便放过了他们。她不顾和尚反对,背起和尚,三人复又上路。
一群青袍羽士正提着米粮禽肉,对劲洋洋地议论夸耀。那户主跪在地上哀嚎,身边是被杀死的老伴,眼瞅着房屋被烧毁,倒是半点体例也无。冷飞雪心生怜悯,取了银两相赠。又大喝道:“臭羽士!把东西放下!”提起剑便胡乱往一羽士刺去,那羽士工夫寒微,被她唬得丢了菜篮子便滚在一旁。
阿箩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那你快去罢。”
阿箩来不及细想那羽士何时上了车,一抬腿将冷飞雪踢了下去,又将那妙空扔下车去。马儿长嘶,其声之悲,好像哭泣。阿箩发挥轻功跃上马车,再来不及勒住马缰,却见连马带车齐齐坠入深渊,顿时化作虚无。
三人尚未从惊心动魄处缓神,忽听山中传来一串放诞笑声。四周环山,中有一谷,覆信将那笑声变得益发可怖。斯须,但见八抬大轿从山林中飞出。抬轿的均是白蓝袍的羽士,阿箩、冷飞雪均识得那是“玉真教”教徒的打扮。八名羽士发挥轻功,腾空虚度,最后将那大轿稳稳放落。轿中走出一名白袍老者,衣袂随山风舞动,仿佛仙家。冷飞雪一眼认出,那白袍老者恰是灵噩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