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道:“在宋夏边疆的黑松林找到了。”顿了顿又道:“可惜,她已经死了,一同的另有十余名金兵尸首。”
绝尘道:“嗯,部属是宋人,却替西夏效命。”
她仍然沉浸在哀痛中,一时神采恍忽。又见沈傲走将出去,却不知如何向他说出这凶信。
她笑了笑,正要说甚么,却听他又道:“欢畅便好,何必介怀?”
“会否直接送进西夏皇宫?”沈傲忖思道。
李笑寒笑道:“这会子又拘甚么礼?这里本来就是你家,自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都怪我!我怎能让她带着那些东西上路?我、我……沈大侠,我对不住你,是我害死了她……”冷飞雪又气又悔,憋得满脸紫青,一下跪倒在尸首面前,嚎啕大哭。
沈傲道:“依你所言,赵嬛嬛易容成你的模样,被金军护送至西夏国?”
“二位节哀,”绝尘劝道,“堂主命我帮手二位调查此事,鄙人定当尽快找到首恶。”
她心头一酸,想起了赵洛寒。赵同绝尘实在是一样的,都是服从于人的杀手。他们此生受迫于人,做了太多身不由己的事,定是每时每刻活得不高兴。她又想到,即便不是杀手,像李笑寒、李仁爱、赵嬛嬛如许出世崇高之人,又何曾随心所欲过,仍然是无往不在桎梏中。
“马儿得得跑,羊儿咩咩叫,花儿光辉开,心上人儿浅含笑。女人女人何不留下,月光织成你长发。女人女人何不留下,长藤轻抚你颈项。女人女人何不留下,夜风亲吻你脸颊……”
“哦。”她低下头不再言语。比起不自在的活着,或许死去才最美满。他定能回到他挚爱的大辽,同他的娘舅们骑马打猎,再也不消埋没对西夏皇宫糊口的讨厌。一样是死去,赵嬛嬛仿佛更加不幸,她爱的家国,正被外族侵犯;她爱的男人,在她生前始终拒她于千里。
冷飞雪点点头。
次日,一具腐臭女尸呈到面前。冷飞雪见那尸首穿戴的熟谙衣料,眼泪刹时夺眶而出。哭了很久,忽听绝尘发话:“照尸身腐臭的环境看,应是三个月前被人以剑割喉致命。”
“难为你了,还得哄我高兴。”她拍了拍绝尘的肩膀,绝尘一失神,胡蝶趁机振翅飞走。
是夜,沈傲一袭夜行衣往皇宫去了。冷飞雪莫名烦躁,坐立不安,一宿未眠。次日凌晨,沈傲返来,一脸绝望。
绝尘走近,悄悄拔下簪子,替她好好插上。罢了,方拱手道:“部属超越了。”
“小太子可好?那年我见他时,他还生着病。”她转头问绝尘。
不远处正玩耍的小男孩跑过来指着他俩道:“你是西夏人,她不是!”很明显,他从穿着做出判定。
三今后,绝尘一早便来拍门。冷飞雪尚在梳发,心想定是有动静了,便也不避讳,请了他进屋。绝尘见她云发斜绾,一根簪子尚握在手中,一时愣住。
绝尘冲她拱手道:“郡主,请!”
沈傲点头道:“他们一行人并未照顾贵重东西,有甚么值得抢呢?”
她点点头,也不说话。到堆栈与沈傲汇合已至戌时,三人扳谈半晌,便各自回房歇下。
“郡主,你看。”绝尘翻身上马,右手悄悄一笼,一只胡蝶落入他掌中。
“你是宋人?”她随便找了个话题。
谷底仍然一派世外桃源气象,殊不知此地经历多少血雨腥风。她忽地想起,当年定下的“三年之期”并未到,此时见李笑寒,怕是有些难堪。转念又想,当初只说不见赵洛寒,又没说不见李笑寒,该当不算毁诺。
冷飞雪一边将簪子往发髻上插,一边道:“但是有动静了?”一焦急,发簪插偏了。
“莫非碰到山匪掳掠?”绝尘看了一眼兀自沉默的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