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羽士闻言哈哈一笑,举杯饮了口茶,又道:“实在江湖中原有很多绝妙武功,可惜悉数失传了。比如,‘碧落轩’前任轩主赵洛寒的家传刀法;‘白发修罗’白一忠的‘归隐’刀法。老头子都有幸得见过,那些绝技比起龙不归的‘双圣’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摇了点头:“我也忘了本身叫甚么了。”
她一起南下,马不断蹄入了大宋国境。这日,于汴梁四周官道上的茶亭中,她听得一桌江湖人士把酒叙说武林轶事。
“哈哈,赵洛寒在任时,倒有很多女侠客慕名而去,争相拜倒在他门下,可惜赵轩主其人生性古怪,平生并未收徒。”老羽士道,“可叹毕生绝学失传,遗憾至极。”
他奇道:“老头子同你这小娃娃有甚么话好说?”
歌姬数十人,以鹿狍哨、腰鼓、芦管等乐器鸣奏,又有丹粉艳衣的舞者,手持铜镜,忽高忽低闲逛镜子,镜面光芒闪烁,敲击则收回清脆鸣响,甚是风趣。
此中一破裳父老道:“近年来,‘碧落轩’广招弟子,招募了浩繁江湖散勇。其轩主龙不归也因逃过‘人皮画匠’毒手,为全部武林恭敬,江湖人争相拜在他的门下,现在的‘碧落轩’又风景起来啦。下个月初七,龙不归主持‘豪杰大会’,旨在以武会友,天下各门各派都收到请柬往姑苏一聚。嘿嘿,老头子虽不在聘请之列,却也筹算前去开开眼界。”
寥寥数语,道尽她心中所想。这些年来,她见过很多种类的情爱:比方,落花成心流水无情的暗慕,那是白一忠对苏天璇,是霍行云对沈千柔;比方,有缘无份两地相思的错爱,那是温若对刘镶,是李笑寒对赵洛寒,也是冷飞雪对赵洛寒;比方,有恋人终立室属的缠绵之爱,那是叶未央和沈千柔;比方,破镜重圆的宽大之爱,那是龙不归和龙拂袖……借使人间真有“一见倾慕”,确是夸姣而无法的事情,那是完颜宗望对冷飞雪。
“依各位豪杰看,谁能夺得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她淡淡道。
往南奔了数十里,转头一看,身后并无追兵,她舒了口气。岂料,身下骏马忽扬起前蹄,回身往回奔驰。她惊道:“错了!”遂拉紧缰绳,试图制止那马乱窜。可那马哪肯服帖,只是横冲直撞。冷飞雪翻身上马,骂道:“蠢货!”说来也奇,那马见她下来,便不再闹腾,温和顺顺的低头吃草拟来。
“切,”一人调侃道,“既然是故交,怎会连‘豪杰大会’的请柬都未收到?”
“想拐走本王的战马?”完颜宗望凝眉斥道。
“这首是宋人柳三变的《望海潮》,小的唱的不好,并未唱出词中意境,还请太子、王爷、王妃包涵。”那歌姬盈盈一笑,卖了个口乖。
她点头道:“对你战马并无设法,我只想分开这里。”
“一把大年纪了还吹牛皮!”诸人哄堂大笑。
冷飞雪听得“人皮画匠”四字,心念一动。这倒是个良机,如果能在“豪杰大会”上戳穿“人皮画匠”的真脸孔,那便再好不过。只不过叶未央狡猾,单凭她一己之力定是难以戳穿他。
冷飞雪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魁伟矗立,大地肤色,鼻梁有几分像温若,或许那种长相的鼻子代表多情。她别过脸去,叹了口气,一挥马鞭,马儿顷刻蹿出一里开外。
女真人能歌善舞,世人皆围火起舞。冷飞雪在一旁走神,忽被一歌姬拉起。她一个踉跄,忙摆手回绝,那歌姬面露憾色,对火伴私语了一通。冷飞雪只讪讪一笑,复又坐回原处。完颜宗瞥见她如此,只觉好笑,割了块鹿腿肉递给她。她也没接,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