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妈妈福了福身,应了声是,便挑帘出去了。
南瑾眼中划过极度的绝望之色,再开口道:“母亲没有觉着不当就好。”
再看向南老夫人,悄悄道:“母亲,儿子已劝过大哥三弟很多次,他们总也听不进我的话,另有劳母亲多劝劝他们,若再如此浑沌下去,今后会被直接夺职官职也说不准。”
这期间,心焦难耐的南老夫人,又派人来请了南瑾两次,均被二老爷还在沐浴的来由给挡归去了。
南瑾一字未语,直到沐浴的水温微凉,才离水穿衣。
南瑾冷声道:“夫人不在府里,没交代你送贡献给老夫人的梯己么?”
南瑾语气无波道:“母亲,吏部更调官员,自有规章法制,恕儿子无能为力。”
南瑾言辞清楚道:“母亲,自古忠孝难分身,儿子对母亲全了帮兄弟的孝义,便是对圣上宠遇的不忠,若儿子只念着圣上的隆恩,罔顾母亲的情意,便是对母不孝,儿子实在不肯做这不忠不孝之徒,也只能提早去官致仕了。”
……
留守南府看家的康妈妈走进,对南老夫人、林氏、南瑾各施一礼后,等候问话。
见最难搞的一桩事临时告终,南瑾便与南老夫人提及了家常闲话,道:“母亲,儿子近两个月都在外驰驱,不知夫人可有将贡献您的梯己银子定时送来?”
不过,为了一会要说的事儿,为免先惹了儿子不痛快,南老夫人便笑着应了:“行,娘都想好了,取八这个吉利数字,两个孩子都摆上八八六十四桌。”
屋内寂静半晌,南老夫人轻咳了一声,而后笑道:“瑾儿一起返来,肚子饿不饿,府里新请了位做糕点的徒弟,技术非常不错,你也尝个鲜。”
陪着南老夫人的林氏,看似在劝南老夫人别活力,实则在火上添油道:“母亲别心急,二弟现在官大了,官威天然阔足些,多少人等着想求见二弟一面,还压根见不着呢。”
……
南老夫人动体味缆子,又开端摆老娘谱儿:“瑾儿,现在虽是你大嫂在理家,不过,娘也不是完整不管事了,你房里要从府中支银子使的这件事儿,你大嫂给我提过。”
南瑾看林氏一眼,又淡淡道:“正因为手足情深,我才多次与大哥三弟说过,要脚结壮地做事,有了好的政绩,擢升不是难事,如本大哥和三弟被评了如此考成,大嫂觉得我脸上便很有光么?”
目光定定地看着次子,南老夫人的语声却非常和蔼,慢悠悠道:“之前不都好好的,如何俄然要从府里支银子了,但是你媳妇给你抱怨了?”
身边的周老妈妈会心,欠了欠身,然后出去叮咛了。
南瑾微垂了眼眸,不急不缓地说道:“母亲,早些年,您说家里破钞严峻,让儿子多帮衬一些,儿子与夫人都谅解家里的难处,便应下了,现在已过了好几年,您常说大嫂领家有道治家有方,南家的祖产地步与门面店铺,这些年不都红利颇丰么,大哥与三弟两家,月月的开支都是从府里领的银子,儿子既没从南家分出去,也有五个后代要养,府里的景况也已改良很多,儿子这房重新领该得的月例,母亲但是觉着有不当之处?”
南老夫人大哭了一场后,也就渐渐死了心的心平气和,此次子是个扭脾气,去官这类事儿,他还真能做得出来,当年,她说要把娘家侄女嫁给次子,次子不肯意,她刁悍着说不肯意也得情愿,然后,这死小子拎着书和衣裳,就跑去郊野的普生寺了,连续几个月,甘愿在外头刻苦,也犟着性子不返来,直到她用缓兵之计说不逼他了,这才跟宗子回了家。
热气蒸腾的浴桶中,南瑾靠着桶沿闭目养神。
南老夫人第一次伸着脖子,翘首以盼次子早早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