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里的闺女,红红皱皱一团肉,生的是可贵一见的胖,比几个哥哥都要胖,胖得让南瑾细心瞧了半天,也没辩白出来,这丫头究竟长得像谁。
温氏本年虽已三十五岁,保养恰当的右手,还是白净纤纤,此时正轻搭在高高隆起的肚腹之上,中间的矮凳上,坐着温氏暮年的陪嫁丫环,现在的第一亲信管事崔妈妈,生得皮肤白净,眼睛有神。
温氏眉梢轻扬,腔调漫不经心道:“大夫人长了我五岁,四十岁的人了,不是也又怀上了么,可见,这老天爷还是开了眼的。”
足足八斤重的女人,南瑾严厉的点点头:“是太胖了些。”
崔妈妈谨慎地扶着温氏,亦笑:“这金凤花,又叫吉利花,这段日子里出世的孩子,都是有大福分的。”
崔妈妈忍不住笑:“奴婢早说了,夫人福泽深厚,您看,您随老爷离京外任这十多年,一口气为老爷诞下了四位少爷,特别是大少爷,本年才十四岁,已是个小秀才啦……”
温氏感受着熟谙的酸痛下坠感,嘴角却出现一抹和顺的笑意:“这小东西扭捏了这么些天,终究肯出来了……”
世人回顾,只见身材高大的大理寺卿,穿戴一身官袍跨进门。
半侧偏了脸,悄悄上扬的嘴角,朝南府大房的位置撇了撇,颇不屑道:“那一房,见天的叩首烧香拜菩萨,也没见生下一名小郎来,一屋子的丫头电影,刚好凑一出九仙女。”
元启八年,六月初六。
月红色的衫子上,落着一朵火红的金凤花,温氏伸手拈起,在手里转了转后,抛落在砖地,不甚在乎地笑道:“阿碧,你别只顾着哄我欢畅,就瞎扯一气,这小金凤多么高贵,怎会落在南府。”
南府二老爷南瑾正在朝宣旨的寺人叩首:“谢主隆恩。”而后双手平举过甚,接过传旨寺人交托的圣旨,再站起家来。
阿碧是崔妈妈的闺名,二人自小相处,豪情甚是深厚,干系非平常主仆可比,是以言谈之间并非全然的恭敬,更多有靠近之意。
……
忽有一阵风凉的风拂过,几片金凤花簌簌飘落,有一片悠悠荡荡,刚好飞在温氏隆起的肚子上,久久呆滞不落。
温氏笑着喝下一勺,道:“阿碧,我可没娇弱到需求喂的境地,你扶我起来,把碗给我,我本身来。”
南府二房。
说话间,一勺参汤又已送至温氏唇边。
南瑾眼里有了笑意,面瘫脸却还是板的极度方:“想来是不好嫁,不如,就一向当作胖福娃娃养着吧。”
南二夫人温氏寂静了半晌,问床边面瘫着脸盯着女儿老半天的丈夫:“老爷,你是不是也觉着她太胖了些?”
温氏轻叹一声,很有遗憾之意:“本觉得前一胎就能生个丫头出来,没想到还是个小儿郎,我还诚恳拜了那么好久的菩萨。”
有嘴巴快擅八卦的已发问:“陆大人,南大人刚升迁至吏部,这是一喜,不知另一喜从何而来呀,快给我们说说。”
都察院的领头官刘大人抚着颌下髯毛,悄悄点头,三十七岁便官至正二品侍郎之职,还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实在是后生可畏,拿本身比较一番后,心下也不由泛出陈大哥醋的酸味儿。
温氏闺名唤作玉珑,南瑾普通只在最密切的时候,才会这模样唤她,平日多以夫人相称,现在,见夫婿又是罕见的露笑,又是密切唤她闺名,可见,对这个胖乎乎肉嘟嘟的闺女非常喜好,温氏腔调轻柔:“老爷,你给我们的女儿取甚么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