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姗挺着小身板,说一不二道:“我小哥哥说过,君子一言,八马难追,说话就要算话,我说送给小五,就不会赖皮的,把这玉铃铛挂在窗户口,有风吹动的时候,声音可好听啦,我还留有一串粉色的呢。”
南瑾瞅着小闺女,不得不承认道:“的确是个败家的小丫头。”
温氏正怀着身孕,南瑾怕过了病气给她,便不让她过来照顾,南姗自告奋勇对担忧老公的温氏道:“娘,您好好歇着,我去照看爹爹!”
南瑾如有似无地瞪了南屏一眼,将碗中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南屏一手接过药碗,一手将蜜饯敏捷递近,南瑾顺手拈了一颗,就塞到了嘴里,偷偷瞥眼看的南姗恍然,喔,面瘫爹本来也是个很怕苦的人儿啊,之前给她讲良药苦口时,那么轻松适意,那么一本端庄,现在轮到你自个喝苦药了,你不也还是把脸皱成了老倭瓜……
错!实在她能上去,就是上去的姿式,会非常不淑女,一个搞不好,南瑾会……发飙的。
南姗耷拉着蔫菜儿似的小脑袋,绞着两只白嫩嫩的小手,语含委曲,低声辩白道:“娘睡了,我想爹爹来着,就偷偷跑过来了,娘睡醒之前,我会归去的,不会让娘发明。”
噢,对了,南老夫人把此次本身遭受的灾害,全算在了南瑾和温氏头上,若非他们弄了这么一尊孙媳妇,她又如何会受这一份苦呢,但是,天子的老麻欺负了你,你最后却对天子非常戴德戴德,南姗很想问问她,您对此次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灾害,到底是对劲还是不对劲呢?
容有倦色的南瑾出声提示道:“姗姗,就是之前爹爹带你去游湖,见到的阿谁小五,你还教他背会了。”
南屏再未几言一句,立马乖乖撤退,南姗冲南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而后趴伏在南瑾的床沿,软声稚嫩道:“爹爹拉我坐到床上好不好?我自个儿上不去。”
南瑾眉头蹙得更紧,轻斥道:“不是让你乖乖跟着你娘么,你如何又跑来了!”
萧元德出身皇家,阅宝无数,看到南姗说的那一串玉铃铛时,还是略微冷傲了一下下,砥砺成铃铛的翠玉,光彩通透,夺目天然,铃铛撞响之时,玉音清碎,仿佛天籁仙声,极是叮叮泠泠的动听,不由笑道:“小丫头,你真舍得将这串玉铃铛送给小五?我拿走以后,你可没地儿悔怨哦。”
南姗撅嘴,嫩声撒娇道:“不能让你听到啦。”伸手抓了南瑾的半条胳膊,悄悄摇了摇:“爹爹。”
南姗顶着两眶热热的眼泪,哽咽道:“真的么?”顿了一顿,南姗又道:“姗姗一向都很听爹爹的话,为甚么爹爹还会抱病?”
不是吧,那小孩儿竟然还记得她,竟然还让自个老爹替他捎花,那她到底要不要也记得他咧,话说,这都快两个月的事了,按她现在的年纪,影象的耐久性应当有多久呢……
风波垂垂停歇以后,倒下的南老夫人英勇地站了起来,而站着的南瑾却名誉地倒了下去,倒下去的启事只要一个――累的,日夜服侍在南老夫人床前累病倒的,一样累到的另有南珏大伯,南琦三叔倒没啥事。
南瑾得令,严肃非常地对南屏挥手:“屏儿,你出去歇会儿吧。”
南姗闷闷地垂下头,趁温氏歇息的时候,和崔妈妈说了一声,偷偷跑去了南瑾那边。
南姗想了想,抽泣着小鼻子道:“那我今后少吃肉,爹爹也不要再抱病好不好?”
萧元德方才觉着儿子自作多情,现在只觉面前的小丫头傻得敬爱,这一大串玉铃铛的代价,便是将全天下的莲花一起买了,也绰绰不足……一国之君的萧元德,平生头一次当信差,倒是给季子和一个小女孩互带东西,这类感受真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