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手脚不断,还是慢悠悠摆动,只出声道:“又没端方,好端端地走着路,如何又学兔子蹦了?”
南家二房父母对后代的态度,一贯都是两重奏,南瑾是严厉的板脸训话,温氏是温和的轻语体贴,在南瑾这边,若被数落的狗血淋头,到了温氏那边,便是东风化雨的剖心开解,南家兄妹最后得出的结论只要一个――爹爹是为了我好才骂我。
董妈妈排闼出去,看到南姗含混着小脸,站在屋子中间打呵欠,暗道今儿个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么,如何这爱睡懒觉的小祖宗,不消人喊自个就趴下床了,不过,董妈妈疾步走到南姗跟前,赶鸭子似的又把南姗轰回到床上:“哎哟,我的个小祖宗,虽说已开了春,可这早上的天儿还凉着呢,你如何就只穿戴寝衣就出被窝了,把稳冻着,快再钻归去!”
被小闺女服侍的周殷勤到,南瑾面色相称柔缓,开口表扬道:“姗姗明天起得倒挺早。”
南瑾敛臂站好,悄悄吁出一口气,看一眼摆在桌几上的面巾,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南姗,不待奉养在侧的丫环脱手,已主动上前拿了柔嫩的面巾在手,笑嘻嘻地双手捧给老爹:“爹爹,您先擦擦汗。”
董妈妈部下细心地再给南姗掖好被角,却板着脸道:“不冷也要好好窝着,转头如果病了,老爷夫民气疼不说,那苦滋滋的药,蜜斯可喝得下去?”说着轻瞪了南姗一眼:“喝一碗吐一碗,上回蜜斯喝药直喝到眼泪汪汪,嘴里有多难受,蜜斯又忘了?”接着又忍不住唠叨:“妈妈和秋雁、秋鹊都守在外头,蜜斯有甚么叮咛,只消喊一声就成,别不声不响自个下床,万一摔着了,冻着了,可如何好……”
颠末多次聘请+多次辞退的一番循环遴选,南珏终究给独子南毅敲定了一名教书先生,此先生贵姓为方,嗯,脸型长得公然非常刚正。
次日凌晨,南姗很尽力地打跑打盹虫,自个翻下了床,伸展懒腰活动小身板,听到里头有动静的董妈妈,很端方懂礼地在门外问道:“蜜斯醒了么?”
南梵与南芙春秋只差三个月,却足足差了一个辈分,萧清湘再度怀着南铭时,南芙便常常在温氏这里,与小叔叔南梵同吃同睡,俩小盆友算是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一块长大的,当然,父亲有命,南屏天然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