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接过丫环递过来的帕子擦拭衣上的茶渍,一边抱怨何嘉瑜,“偏你眼尖,人家有甚么好东西都看在眼里,这步摇是阿芝托人送来的,她也怀了身孕,我让人送了药材畴昔,她就托人将这步摇带了返来,你可不准抢。”
袁瑗薇嘲笑,“你看上的东西,抢了去的还少嘛?上回说我那对红宝石镶的喜鹊登梅簪意头好,让送给你庆生辰,赵姐姐那件桃红杭绸的玫瑰金灰鼠袄,你说能衬的你神采红润明丽,还没上身就被你索了畴昔,另有孙mm的那只绿翡翠嵌金丝玉镯……”
“行了。”何嘉瑜不觉得然地打断她,“我们几个是好姐妹,我才会和你们不生分,我有好东西,不也都跟着你们要吗?你再没见和我问那宁嫔要甚么东西,别拿着个棒棰当针使的,那么叫真儿。”
瑜宁摇了点头,在孙清扬的坠马髻上,插上一支累丝嵌蓝宝石的衔珠金凤钗,理了理上面垂着颀长金流苏。
那一日给太子妃存候结束,世人走出昭阳殿,何嘉瑜就说,“你们看到没?太孙妃提及宁嫔早上用了两大碗碧梗细粥,那眉开眼笑的模样,真仿佛宁嫔肚子里是她亲生的普通。”
孙清扬对劲地朝杜若眨了眨眼睛,看得杜若忍不住要笑出来,忙用手捂住。
孙清扬却笑嘻嘻地劝她俩,“这些个都是小事,太孙妃也不是让她越矩,是念着那孩子呢,我们甚么不能吃,要去争那两口?只要孩子长得好,平安然安生下来,母妃都说了,就能让我们停了避子汤药,和这个比,你们感觉阿谁大阿谁小?”
瑜宁边给孙清扬清算裙角边说:“不管她们如何筹算,只要贵嫔您一向得着皇太孙殿下的宠嬖,就有了最大的倚仗,男人莫不珍惜美色,而仙颜是后宫女子获得宠嬖的底子,贵嫔您生得这般好色彩,可要好好珍惜。”
她倒不急着生,但何嘉瑜几个为这事都要急疯了,以是用这个劝她们,最能安抚。
袁瑷薇正端着茶盅在那儿细品,听到她的话,不知为何镇静起来,一口茶呛的上不来气,连她穿的荷茎绿金银刻丝对襟直袄上都喷了些,头上斜斜插的那支金累丝榆叶梅的蜜蜡步瑶晃个不断。
又将一朵水红的绢花给孙清扬戴上,她方才开口说道:“贵嫔您是个心善的,当然不明白有些报酬了往上爬会如何的不择手腕。在您看来,这孩子离了亲娘千好万好也不快意,在她看来,只要有了繁华繁华,甚么都能放弃。提及来这宁嫔也真是狠,传闻她为了让太孙妃要这个孩子,连去母留子的话都说出来了,能够对本身狠成如许的人,有甚么事做不成的。”
孙清扬笑了起来,“‘以色事人,色衰爱驰。’瑜宁姑姑在宫中多年,莫非不明白这个事理吗?若我只要美色,皇太孙殿下迟早会看厌的,更别说过几年再有新人抬进府里,再美的女人,红颜朽迈,又如何比得上新鲜柔滑的年青女子呢?皇太孙殿下对我的情分,更多是因为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比别人多了很多可说的话题。若殿下只是好色,依胡尚宫的仙颜,早就收用了,才不会母妃说一说,他就丢在一边。在殿下的内心,胸怀的但是天下,于他而言,美色不过是佐餐的小菜。”
孙清扬听了也点头,“人家说猪油蒙心,可见人如果贪欲过火,就会神迷智昏,华严经上说‘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真是一点也不假,宁嫔此举,殊为不智,只怕会肇事上身。”
袁瑗薇撇撇嘴,“何止啊,我原说昨个那锦鸡崽子汤好喝,让齐四嫂子今个中午再给整一碗,可丫环返来讲,全数的锦鸡崽子都留给宁嫔了,说她赞那鸡汤的味道好,早晨喝一碗,暖烘烘地养胃,太孙妃就叫人把余下的锦鸡崽全给她留着,随她甚么时候想吃。我看啊,她现在的风头,比你和孙mm这端庄的贵嫔还要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