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馔连喝了三碗,如同豪饮。这真是她平生喝过最好的茶。
孟晚霜没有细想,蹙了蹙眉,微咳一声。
夜很黑,孟晚霜立在葡萄架前面,穿戴玄色衣衫,稠密的葡萄叶挡得严严实实,她和夜色融为一体。
孟晚霜脑海里闪过这个动机。
葡萄架搭得不算很高,但那丫环只要中等身量,非得踮起脚尖才气够着,她一只手颤巍巍地去摘头顶枝丫上的葡萄,一手牵着褥裙,盛她摘下的葡萄。这一次,她没有直接摘一串,而一一串上面摘几颗,又谨慎地去掉枝桠。
那丫环摘到了孟晚霜的跟前,隔着叶子,孟晚霜几近能够看到她小脸泛红,精密的汗珠渗在脸上,闲逛的葡萄枝叶拂在她脸上,叶子上的灰尘扫在她脸颊上,和汗水一混,变成了一个花脸猫,而她全然不觉。
泛红的脸,透明的汗珠,绿色的葡萄叶,褐色灰尘,黑一道白一道的脸颊。
那公子对齐司馔做了个请的姿式。
孟晚霜想不通,想不通她就直接问了,“既是王良媛要吃,为何不回禀了太子妃直接来拿?这半夜半夜偷偷摸摸绕过看园的婆子,是何事理?”
摘葡萄的丫环惶恐失措,手一拽,本是摘一颗,一串葡萄掉了下来,她赶紧蹲在地上捡起来,谨慎翼翼地放在兜起半边的裙子里。
汁多味美,另有轻微的酒香。
身为掌园女吏,孟晚霜的好影象力在太子府是出了名的,园里有多少莳花草,多少棵果疏,几时着花几时残落,何时成果何时成熟,要去问她,三年前的时候她都能报个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