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狐仙,请保佑我的老婆和孩子安然。”桑原不断地磕着头。
静香摁着洗脸台,傻了似的盯着镜子,伸手摸了摸本身的脸,光滑的皮肤上没有一点髯毛的感受。但是镜子内里的男人,却摸着下巴的胡子,一根根拔着。
桑原捡起麻布,拎着早就筹办好的布袋,仓猝钻进不远处的林子。再出来时,他弯着腰从布袋里拿出东西,退几步就往地上扔一块,一向扔到窗户上面,再将麻布放到窗台上,才眼巴巴地蹲在窗角,向林子里看去。
传闻有一种精力分裂症的前兆是睡觉时不断地做同一个梦,但是她却在做一个连贯的梦,只要一睡着,就变成渔夫桑原,做着一个江户期间的梦!
地上的鸡头俄然飘到空中,腾跃了两下,消逝不见。窗台上的沾血麻布“腾”地燃烧起来,绿幽幽的火焰变幻成一只狐狸的形状,“嗖”地钻进了屋子。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桑原脑筋“嗡”的一声,在日本,接生婆这么说就代表着母子双危,到了存亡攸关的时候!
窗外天明,“盂兰盆节”到了!
桑原攥着拳头,眼中俄然冒出仇恨的火焰,端着篮子走进院子,采摘着葡萄,每掐断一串葡萄的枝茎,葡萄藤都会疼得颤抖一下,从断茎中流出浓绿的液体,如同葡萄的血液。
一年前,最标致的女人静香嫁给了最穷的渔户桑原,这但是颤动一时的大事,乃至连县里的大名都插手了两人的婚礼。
“桑原……桑原……”满手是血的接生婆跌跌撞撞跑出屋,“快……快请狐仙帮忙吧!要不然……”
她,变成了男人!
桑原蒲伏在地上,看到军人们端起自家种的葡萄,脸上闪过一抹发觉不到的嘲笑。
“叽叽……叽叽……”
征收葡萄的军人们大摇大摆地沿街走着,大名对于葡萄的沉沦达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每天他都会不断地吃着葡萄,乃至于牙齿上始终沾着葡萄红色的汁液,如同咀嚼着人血。
“若此生有望,愿来生相望。”静香喃喃低语着,终究没有了气味。她的脖子奇特地扭着,上翻的眼白盯着窗台,那边有一株长得很富强的葡萄藤。
“砰”,一条血管被划断,鲜血迸射到镜子上,一滴滴血珠像被顺着镜面流下的血条串了起来,挤簇在一起,像是一串葡萄!
“还愣着干甚么!”接生婆丢过来一团沾满黑血的麻布,“快点!”
此次他听清楚了,是狐狸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