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嬷嬷坐在炕边,取出那根金簪,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将金簪放到秦老先内行边的八仙桌上:“老爷,这是翠儿被撵出去那日,我在她屋里搜到的东西。这金簪原是一对的,是大奶奶的遗物,只是端五过后就没再戴过了。翠儿偷走了一根,仿佛另有人在簪身上刻了一个‘英’字。若不是笔迹太新,簪身又较着比另一支光鲜,只怕太太真的会信了这簪上的字是大奶奶或者表舅爷让人刻上去的了。太太叮咛我,寻机遇暗里问一声表舅爷,现在倒是不必了。这应当就是翠儿口里说的,二奶奶让她偷了大奶奶的衣裳和金饰,做了手脚后,硬说是大奶奶通奸的证据。幸亏老天有眼,让二奶奶与翠儿窝里斗,狗咬狗,才还了大奶奶明净。”
他昂首看向吴少英:“等此事告终,我与你同去那几户传闻过流言的人家,解释原委,就不必齐主簿出面了。”
秦含真眉头一挑,虎伯刚说甚么来着?“老侯爷”?
翠儿缩着脖子说:“是……金环头一回给胡少爷送东西,就被他赶出去了。要不是当时四周没人,就丢脸死了。二奶奶气得要命,但也拿他没体例,只好另找机遇,没想到这时候表舅爷就去了见大奶奶……”
这件事就如许有了定论。吴少英看起来已经非常蕉萃了,却也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夜已深了,他恭敬告别而去,与秦老先生约好明日再见。固然他或许早就晓得秦含真正在里间,却并没有跟她见一面,也没有多说甚么。
秦含真在里间有些待不住了,她趴下炕,跑了出去,抱着秦老先生的大腿问:“祖父,你会奖惩二婶吗?我娘总不能白死了吧?另有翠儿,她明显是虎伥,莫非真要就如许放过她?”
吴少英道:“就怕有人听信谎言,反而对表姐清誉有所毁伤。”
秦老先生有些不测埠看了看他,叹道:“你也不必惭愧过分。此事原与你不相干,你也只是做了池鱼罢了。”
“是。”虎嬷嬷服从,将金簪重新收起。
秦含真看着她的神采,俄然反应过来。张妈曾经说过,虎伯与虎嬷嬷只要一个儿子,就叫虎勇。翠儿嘴里的“勇哥”,实在指的就是他吧?翠儿这么个风致低下的丫头,竟然敢肖想虎嬷嬷的独子,也难怪她会活力了。
翠儿缩了缩脖子,怯怯地看了吴少英一眼。
秦老先生悄悄一笑:“天然不能藏着掖着。说实话,或许会一时丢个脸。但将本相掩蔽起来,只为了活人的脸面,又怎对得起无辜死去的大儿媳,怎对得起我自幼习读的贤人诗书,做人事理?”
吴少英冷静点头:“门生明白了。”接着又道,“关家表妹妄言之事,只怕已经有很多人有所耳闻了。教员明日前去关家,要不要向她扣问本相,也好一解心中迷惑呢?”
翠儿咬咬唇:“这个……我听二奶奶说过,章姐儿把桑姐儿伤成如许,等桑姐儿死了,大奶奶再也没有了孩子,必定要跟章姐儿冒死的。二奶奶一来是为了护着女儿,二来是怕大奶奶把梓哥儿抢走。另有……二奶奶传闻表舅爷要仕进了,怕二爷护不住本身,干脆就让大奶奶嫁给表舅爷,他们做了奸夫淫|妇,天然没有底气骂她了……”
秦老先生还未答复,站在门边的虎伯就先开口了:“是啊,老爷。二奶奶如许的人,如何配做秦家的媳妇?老侯爷和老夫人晓得了,必然要气得从坟里跳出来!这回就算二爷再胡涂,你都不能承诺了!”
吴少英问他:“教员要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么?何氏暴虐,叫世人晓得她的真脸孔也是功德,只是怕二师兄受委曲,更何况又另有教员的孙儿孙女……”
吴少英嘲笑一声:“教员,听起来府上二奶奶一向故意结呢。她非逼着表姐在丧夫百日时再醮,是晓得本身丧夫不敷一月便嫁入秦家,一辈子都要被人说闲话。如有表姐跟她做伴,她也就好受些了吧?只可惜她找错了人!我表姐早在她出言威胁前,就已有死志。就算她再三谗谄,也窜改不了甚么,反而还会促使我表姐早日寻死,也免得再受她勒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