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英在炕边坐下,伸手摸了摸秦含真的头,暖和地说:“阿姨和虎嬷嬷在表妹屋里说话呢,离得远,帘子又是放下的,她们应当没闻声。”
虎嬷嬷很想叫住他,但碍于关老太太与秦含真都在场,不好说甚么,就踌躇了。
关老太太叹了口气,伸手摸一把秦含真的小脸:“瞧她瘦成如许,叫人见了至心疼。”
秦含真看着吴少英神情恍忽,下认识就感觉他与关氏之间能够另有些旧事,不好提起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扯了扯吴少英的袖子,将他的重视力拉了返来:“那对金花簪,我娘常常戴的,奶娘给她梳头的时候见过很多次,说是有一根簪的杆身上刻着娘的名字,另一根则是刻了银楼的名字。但刻了娘名字的簪子还在我娘屋里,另一根从翠儿屋里搜返来的金簪上面,没有银楼的名号,却有一个‘英’字,看起来是新刻的。”
秦含真抓住吴少英的袖子,非常严厉地对他说:“表舅,你必然要压服姥姥和大舅、舅母,不能让小姨在内里胡说话才行。她是我娘的亲mm,她说甚么,外头的人都会信赖的。”
秦含真怔了怔,更加迷惑不解了。关老太太和虎嬷嬷为甚么要跑关芸娘的房间里说话?
吴少英安抚她说:“桑姐儿现在比先前已经好了很多,渐渐养着,迟早会好起来的。只要她安然无事,旁的都算不上甚么了。”
不过这倒是能解释她们为甚么听不见这头的动静。关家屋子还是挺宽广的,配房两端起码有十米长呢,中间还隔着两堵墙,又因为气候已经是秋凉,门帘也换上了夹棉的那一种,隔音结果还能够。更别说,吴少英与关芸娘是在屋子外头说的话。如果南屋那边没有开窗,关老太太与虎嬷嬷没闻声的能够性很大。
吴少英手上一顿,叹了口气,点头道:“这是当然。阿姨与表哥表嫂已经束缚过表妹,不会放她出去胡说的。现在……她只不过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罢了,迟早会明白过来。”
吴少英内心远没有面上来得轻松。固然桑姐儿只是个孩子,但口齿清楚,从她口中,他已能推断出这背后拆台之人是谁。即便金花簪有极大的马脚,不会引发秦家人的曲解,但拆台之人一日未处理,关氏身后的清名就一日未能包管万无一失。吴少英垂下视线,心中已经拿定了主张。
这类事想必牛氏与虎嬷嬷也能看得出来。秦含至心中松了口气,对吴少英说:“我晓得了,但虎嬷嬷那边,表舅还要把曲解解释清楚才好。”吴少英微微点头:“表舅内心稀有。”
关老太太点头:“你说得对。”然后就打发吴少英去见秦老先生,吴少英向虎嬷嬷点点头,退了出去。
秦含真正迷惑着,门帘掀起,吴少英出去了。看他的神情,仿佛还算安静。
吴少英低头沉吟半晌,便嘲笑了一下:“这背后之性命翠儿偷走金簪刻字,天然是不怀美意的,磨去银楼字号,是怕银楼留有记录,叫人查出簪子上本来并无‘英’字。但即便如此,他留下的马脚仍然太大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桑姐儿不必担忧,这事儿交给表舅处理就好。”
秦含至心中的猜疑动机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她抛开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可题目是,她们为甚么不待在花厅里?
秦含真点头,就把事情委曲讲了出来。其他的都还好,那根新刻了字的簪子必须是描述的重点。
但她不纠结,不代表这件事便能够丢下不管了。
秦含真恍然大悟,想想明天看过的两根簪子,从关氏妆匣里翻出来的那根还带着未清理洁净的头油污迹,翠儿偷走的那根倒是亮澄澄的,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辨别来吗?把金簪交给匠人做手脚的人,大抵从未想过还会出如许的忽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