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张大了嘴，“二蜜斯，您但是好久都可贵一气儿说这些话呢！”“嘁，”怀夕插嘴：“可贵二蜜斯说这么些，也好叫奴婢们看清这府里头，半夏姐姐你就别搭茬啊，奴婢正听得努力在受教呢......”燕映诺好笑的戳了一下怀夕：“你这促狭的丫头！就晓得欺负你半夏姐姐！”“奴婢才没有，”怀夕瘪嘴，“半夏姐姐多短长啊，谁能欺负的了她？当年别院那老些个野狗呢，见着她不都是夹着尾巴逃得比兔子还快？二蜜斯您说这话但是要冤死奴婢了呀！”
马车上，燕映诺翻开一角帘子，轻声感喟。放下帘子，侧过甚，见到半夏和怀夕都是泪眼汪汪的。燕映诺内心有些难过，沉吟半晌后，昂首说道：“怀夕，你看看昨日喝剩的茶渣，可另有，抹一把到脸上......”语音未落，就闻声怀夕刹时奋发些的雀跃：“二蜜斯，您可真好！”“嗤，”燕映诺笑了，“你这丫头，晓得我要说甚么，又要让你做甚么吗，就这般夸我？”
看着用心神采造作、尽力逗本身欢心的怀夕，又看看一旁眼睛亮晶晶的半夏，燕映诺伸出左手，轻压上半夏规端方矩交叠着放在腿上的一双手，再伸出右手，别好怀夕鬓边垂下的一绺头发，握住了她正在绞弄着的手：“你半夏姐姐呀，是顶好顶好的女人......没有她，我们呀，迟早会被那些个野狗，撕了，咬了，嚼了，吃的连骨头渣子都寻不见了......怀夕丫头呀，也是顶好顶好的女人......没有你白日洗衣衫、夜里做针黹活，经常换些秦管家屋里头吃剩的羹汤，单靠常常从狗那边抢来的吃食，我们也会迟早，得饿死在那别院里......”
建隆元年，十一月。
扬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