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畅仓猝捧着文书跟上。
天子惊骇至此,群臣都沉重不已,崔渊也不好再逼着天子收回圣旨,不然倒像坐实了他和梁心铭联手,怒斥天子德行有亏,不堪执掌天下似的。
临死前,他眼望着西北,喃喃自语:“青云,为师终究护了你一回!为师一贯朴重,没有你的手腕,细细想来,竟不知是如何走到明天、坐上这宰相之位的。然终逃不脱运气,晚节不保。大靖,要变天了!青云……好自为之!”
他与吕畅暗害后,马上下旨:
如果说这件事还不敷以使嘉兴帝发作,等他收到简繁第四道八百里加急奏章,终究发作了。
“哼,都打的好主张!还说甚么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呸,朕才是为了天下!”
周华领命去了。下午方返来,向嘉兴帝答复:梁大人在先帝的庙庭内,对着先帝的牌位和神像足足跪了两个时候,不言不动,不知想甚么。
嘉兴帝骂道:“她另有脸见先皇!”
嘉兴帝点头,唤了寺人周华来,命他带人筹办祭奠物品,去太庙随梁心铭祭奠,趁便察看梁心铭。
嘉兴帝恍然大悟,当即不抖了。
李菡瑶既然有大才,他当用之!他身为天子,甚么美女没见过,莫非会妄图美色?梁心铭本身科举入仕、大展雄图,就容不得别的女子出人头地?
吕畅轻声道:“皇上息怒!”
堂堂天子,毁于妇人之手!
王壑聪明过人,他非常恋慕。
因为李菡瑶失落了!
吕畅叫道:“皇上,皇上?”
梁心铭竟能煽动内阁大臣都反对他,这是不是意味着:梁心铭随时能将他赶下宝座,重新搀扶其他皇族人即位?
然嘉兴帝仍然战战兢兢地自责。
嘉兴帝又问:“旁人就罢了,为何朕的娘舅也反对?”
半路上,听到李菡瑶失落的动静。
先迟延,等梁心铭走了再说。
与靖海大将军勾搭的是王家!
“这是天降示警?那也该罚朕,为何罚李女人?人不见了,尸身也不见了?”嘉兴帝不信道。
众臣仓猝都跪下,说绝无此事!
案情的反转使吕畅震惊不已。
一甩衣袖,气冲冲地回宫了。
统统都是嘉兴帝惹出来的!
钦差步队行进到徽州和荆州交界的桐柏山,秋雨连缀,导致山体坍塌,李菡瑶的马车被泥石流卷入澎湃的江水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嘉兴帝面色阴晴不定。
他想要王壑做伴读,心想相处久了,豪情天然就深了。但是王壑竟不肯。梁心铭更在父皇眼进步言,让父皇收回旨意。然张谨言回京后,王壑与世子却形影不离。
嘉兴帝眼里闪现惊骇――气愤过后,他想起刚才金殿上景象,惊惧得浑身发软,站立不稳似的手扶着书案,摸索着走到书案后,一屁股跌坐下,双目呆呆的,口中喃喃道:“他们都听她的!都听她的!”
这点小事,何至于将天子逼迫至此!
又次日,早朝。崔渊和陈修文在金殿上再次提请嘉兴帝收回宣李菡瑶进宫的圣旨。
嘉兴帝正要发作,俄然瞥见吕畅一个劲地朝他使眼色,勉强按捺下肝火,道:“此事容后再议。”
再说江南,小青山,王壑收到母亲飞鸽传书密信,奉告他王亨被安国扣押,本身即将出发去西北玄武关,叮嘱他“万不成回京,马上敛藏行迹,静观后变。”
他也曾但愿跟王壑君臣相得。
吕畅心中却沉甸甸的不安,一面暗中令人盯住王府和梁心铭,一面向嘉兴帝献计“以退为进”。
王壑,向来就没有把他当君!
一系列大变,令满朝震惊!
现在,竟敢跟他抢女人!
嘉兴帝总算喘过气来。
嘉兴帝绷着脸道:“也好。这祭奠非‘四孟时享’,就由爱卿主持。朕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