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帝淡淡道:“起吧。”说罢极力作安静模样,侧首,目光一扫前面众臣,见简繁目光茫然失措,肝火又起,冷冷问:“简爱卿是否也想去官?”
简繁道:“微臣谢恩!”
“谢耀辉,你也要背弃朕?”
俄然间就平步青云了。
嘉兴帝道:“你刚才还说大局。你有保全大局吗?”
吕畅道:“相爷这话,是否说早了些?”
吕畅也尴尬极了。
这天寒地冻的,简繁硬惊出一身盗汗,脱口便道:“微臣绝无此意!——”说着话已经跪下了——“微臣身子还算安康,正要替皇上分忧!”
谢耀辉道:“皇上,崔相血溅金殿,虽是一片忠心,却过分刚烈,令皇上英名受损;王相和梁大人死在疆场,吕畅说他们诈死,纷争由此而起。老臣现在是存亡两难。若要生,唯有去官方能保全,待在皇上眼皮底下,相互放心。若要死,既不能他杀,也不能被皇上杀,不然会令皇上被人非议;也不能死在疆场,让吕翰林思疑老臣与王相梁大人沆瀣一气。敢问皇上,微臣要如何生?如何死?”
嘉兴帝冒着风雪赶来,北风砭骨,冷得浑身颤抖,一听谢耀辉要去官,气得说话声音都颤抖。
这番话,他有些受不住。
吕畅道:“谢相感觉下官误国?”
嘉兴帝问:“既如此说,你为何不肯留下帮手朕?”
谢耀辉道:“恰是。”
谢耀辉双膝一软,跪在雪地中,昂首叩首:“请皇上准予老臣去官。”
谢耀辉道:“老臣恰是为了保全大局。”
简繁则惶惑不已:
嘉兴帝:“……”
简繁叹了口气——皇上做出了挑选,挑选了吕畅。也是,皇上已没有退路了;若退,颜面无存!若仅是颜面还罢了,最主如果,皇上对王、张两家的心结无解。
为甚么?!
吕畅道:“抱愧了相爷,下官还不想死。”
世人目光“刷”看向简繁。
这个“准”砸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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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最大的分歧!
谢耀辉直起家,正色道:“皇上,老臣若留在朝堂,有百害而无一利。老臣与吕翰林政见分歧,如同南辕北辙。老臣只要在朝一日,便会对吕翰林掣肘一日;不如去官,皇上汲引吕翰林,让他掌实权,大展拳脚,罢休一搏,或可窜改乾坤,为大靖博得一线朝气。”
谢耀辉这是想抽身?
谢耀辉道:“并非只要奸臣误国。”
他还想往上走一步,登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然眼下这局势,令他不肯定起来,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怕落个身败名裂、断送性命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