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看一处赞一处。
赞他们会花银子。
欢乐的氛围在靠近玄武关时，如气候骤变，被战役的惨烈氛围所代替。
半个时候后，战役结束，霍非和李菡瑶在按察使司衙门大堂上见面，盘点战果。
头一次，他收伏大靖的信心有了些许摆荡——大靖将士如此血性，他能一统天下吗？但是，这些许的摆荡很快被气愤代替，他发誓要将这些人剿除。
这时，慕容璨父子赶来，证明慕容星被掳动静失实。
李菡瑶眼睁睁看着熊壁和田将军在台矶上爆炸开来，炸得血肉横飞，两条胳膊斜飞上了半空，又挥动下落下来，骇然又气愤，本来熊壁大毛大氅内绑了一包火药！
这才是真正的战役！
李菡瑶红了眼睛，替祖父接受不起。
故乡流下了眼泪，不知是为父亲流的，还是为田将军流的，抑或二者兼有。
李菡瑶和霍非押着一百六十万石粮食——比打算援助的要多出十万石——牵引出两百里长的粮队，如同牵引着一条巨龙，蜿蜒向玄武关游动。
仿佛说了，就是罪孽。
壮志饥餐胡虏肉！
慕容璨将李菡瑶神情看在眼里，正色道：“姑母的脾气，璨常听父亲提起。当年，她尚且不肯为了一己之私扳连家人，宁肯远走外洋；眼下更不会为了活命坏了军粮运输、连累几十万边关将士和天下大局。若女人真被潘子豪所威胁，那不是救姑母，而是逼她自裁以赔罪！”
霍非也差点被炸死，亏他武功根柢好，一个飞扑滚下台阶，才逃脱性命，暗骂“疯子！”
能升官就不消说了。
霍非这才转开目光，清算残局。
霍非便瞥了田方一眼——田刚正趴在地上收拢父亲的残肢呢——又道：“起码你多了一个哥哥，不是吗？”
但是，故乡一定懂这些。
皇城兵变产生在都城内的皇城，以巷战为主，不如面前的疆场广漠，厮杀铺天盖地、阵容澎湃。
霍非道，没找到潘子豪。
李菡瑶心蓦地沉入谷底，刹时想到父亲，想起祖父——慕容星，把平生都赔给了李家！
“必然要救居士！”她想。
五天前，玄武军就断粮了。
李菡瑶心一沉。
他终究想通了、解惑了。
她小声道：“多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