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朝宗道:“我爹的旌旗上就一个赵字,如果在西疆,人家一看就晓得是忠勇大将军;在这江南,谁晓得姓赵的是谁?弄不好人家还觉得是月皇麾下的赵或人呢。不像朱雀王旗,又显眼又威风又面子……”
朱雀王猎奇道:“怎不挂你爹的旗?”
赵朝宗傻笑:“……”
他叹道:“王爷就不能说些入耳的?”
因为朱雀王上船,他怕王爷有甚么叮咛,或者要窜改路程,是以叫部属略等等再开船。
火线,朱雀王留步,昂首看着桅杆上的朱雀王旗,问:“你如何想起来挂本王的旗号?”
朱雀王挥手道:“你很好!不必赔罪。等转头见了你家女人,本王会替你请赏。”一面对赵朝宗道:“宗儿,上船!本王这趟是为了镇南侯来的……”
赵朝宗吃惊地瞪大眼睛——纳哥哥这是跟李菡瑶心有灵犀?都没会面筹议,就想一块了!
赵朝宗则站在两人中间,指着舆图为他们讲授此次战役布局:这是一张景江入海图,正北山林有个火炮进犯点,李女人坐镇东南山头,胡齊亞在东北入海口,颜贶在东北海面,江上、陆地、海上都摆设了人。
当下,电儿也来赔罪,赔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犯了王爷,请王爷大人大量……”
说罢忙取了舆图来展开,摊在桌上。
王壑跟着他出来了。
王壑打断他,再问:“刚才你筹办去哪?”
王壑道:“……”
王壑推他道:“快叫他们开船。”
赵朝宗忙道:“是。”
王壑沉声道:“月皇这安排公道:你不擅海战,且你们的战船也小,火炮能力不敷,对上镇南侯的水军必定亏损。哥哥也正有此意:怕冒然掺杂到这场海战中,反令月皇掣肘,以是和王爷商讨,去断镇南侯的后路……”
王壑之前很担忧他,现在见他安然无事,放心的同时,也将心机转移到面前的战局和李菡瑶身上,跟他打趣了一句后,便话锋一转,问道:“有舆图吗?”
他是长辈,天然不能僭越,是以掉队了朱雀王半步,偶然间扭头,与走在王爷身后的王壑目光相遇,不由一呆。
赵朝宗忙道:“这不是他们都挂月皇旗号,侄儿也不能跟着挂呀,原想打出王纳哥哥的昊帝旗号,又不知是甚么样儿的,想来想去,就打了朱雀王旗。”
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王壑便换了个别例问:“观棋现在哪?”
赵朝宗梗着脖子气道:“这丫头狡计多端,搅得内里人稀里胡涂,想骗弟弟却难。弟弟还不晓得她吗?弟弟在都城也跟她见过几次面,见地过她的手腕。她还给我下毒了呢。哼,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王壑将舆图往朱雀王那边推了下,用手指导着舆图上标明的伏击点,浅笑道:“这丫头布了好大一局!”
赵朝宗道:“之前传闻在霞照。”
王壑当即走到桌边坐下,目光专注地盯着舆图旁观。
王爷有些妒忌赵子仪了。
非论在哪,必定盯着这场大战。他要暗助小丫头一臂之力,让这大战获得光辉战果!
朱雀王听着赵朝宗声情并茂的叙说,加上他眉眼活泛,浑身透着一股子古灵精怪的活力,王爷冷硬的神采伸展了。这感受很奇妙,分歧于他对女儿的宠溺,也分歧于他对族中其他子侄的峻厉,纯真就是欢乐。
赵朝宗仓猝闭嘴,两眼看向火线,假装无事人一样,但眼神亮的吓人,旁人只当他跟朱雀王叔侄相逢而欢畅,再想不到他是见了王纳哥哥欣喜。
王壑和朱雀王相互对视。
王壑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他随便一挥,便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和严肃,一面表示世人起来,一面就诘问赵朝宗战局摆设:“除了靖海大将军,李女人还安排了哪些人伏击镇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