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上人群渐渐聚起,冲着太子一行人指指导点,太子亦满脸愠色,愤恨地握紧了拳头,那另有玩乐的心机,命随行的侍从牵了马匹过来,一甩袍衫翻身蹬上飞霞骠,不顾街坊上如织的人流策马奔去,空留下先前还搂着调笑的素净女伶,以尽早已面如菜色的温景祺。
温荣心下腐败,阿爷为人朴重,自家小辈行动不检点,他是不会坐视不睬的,只能瞒着阿爷了。
“二皇子果然焦心,一些风吹草动都不肯放过。”林子琛摇了点头,现在二皇子的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太子与二皇子为一母所出,真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只怪太子风格过分不检点,白费了阿爷的一片苦心。”李晟冷眼看着街坊处,太子也该来了,这是早谋算好的,三皇子能晓得太子携妓之事,二皇子天然也能晓得,以二皇子心机,早遣了人悄悄盯梢太子。
现在让早已对太子不满的长孙太傅,再看到太子彼苍白日里携妓出游,做出如此伤皇家颜面的事,估计能直接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街面上二皇子李徵见到太子故做惊奇,二皇子的戏倒是演得逼真,温荣虽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了些甚么,但亦可看到二皇子那难堪的神采,并美意肠连连安慰长孙太傅。长孙太傅瞋目瞪着太子与祺郎,斑白的胡子几近气得倒竖,可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经验太子,如果那般,只会与太子一道失了脸面,长孙太傅脸憋得通红,心下的火气怕是更甚了。
李奕苦笑道,“长孙太傅倒是喜好倚老卖老的,如果你见着他在朝堂上与林中书令争锋相对的时候,便不肯再替他说话了。”
林氏担忧的亦是温荣此时所虑,遂说道,“阿娘所言极是,一会我们只去了那果子铺,为茹娘买些喜好的吃食便回府吧,择日再去珠宝金饰行与绸缎庄,儿箱笼里另有几套新做胡服和衫裙未曾穿过。”
林氏听了这番话后愣怔半晌,若不是荣娘提示,她纵使不去与温老夫人说,也会奉告了珩郎。
“琛郎文采与试策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转年贡院之试尽管放宽了心便是。”李晟可贵地说了句欣喜话,在李奕与李晟看来,论招考的本领,年青郎君中琛郎排第二,无人能排第一了。
林氏点了点头,不忘警告莺如等本日同来市坊的婢子回府后只字不准提。
另一处三皇子李奕却意犹未尽,说道,“不知二哥用何古籍真将长孙太傅引来了,一会我们也去那书肆看看,说不得真能找着前朝孤本。”
林子琛点头说道,“两码事,一日未考长进士科,便一日不得松弛。”
对峙了好一会,温荣模糊见着长孙太傅与太子说了一句甚么,再斜睨太子火线低首不敢吭声的祺郎一眼,气哼哼地走了,二皇子故做模样与太子道了歉,回身随长孙太傅而去。
说话间太子已搂着女伶向四周的金饰行走去,正在茶肆吃茶的林氏也清楚地看到一身黛蓝袍服的祺郎,祺郎身边亦带着一名身着海棠束胸裙的女伶……
林氏看着温荣紧蹙的柳烟眉,只感觉忸捏,回了盛京后,荣娘像换了一人似的,褪去了杭州郡里的张扬与孤傲,只是谨慎与谨慎翼翼地护着一家人的全面……
温荣见阿娘神采丢脸,似有怒其不争欲出头的意义,忙耐烦地说道,“阿娘,我们返国公府不过数旬日,在府里说是未站稳脚根也不为过的,祺郎之事虽迟早要与老祖母晓得,现在却不是时候,更何况祺郎作为国公府长孙、二房嫡子,教养一事是轮不到我们三房出头的,故本日之事,阿爷也不能奉告。”
书肆里二皇子李徵正陪着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者翻找着古籍,而那位头戴进德冠,身穿紫色蟒科袍服,腰束十三銙金玉带的老者即为长孙太傅,长孙太傅不但是三朝重臣更是东宫第一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