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荣蹙眉思道,圣朝虽对女子束缚甚少,可女子干预或过问政事却仍然是大忌,德阳公主因有贤人宠嬖,故无顾忌地并开府、置幕僚,可本身只是普通勋贵女娘,若说错话,怕是要扳连国公府的,遂惶恐谦恭地应道,“阿爷蒙圣主正视,自当经心极力尽忠于圣主,为圣主分忧是该当的。”
张三娘本就气势不敷,且藏钩本领又不如瑶娘,未几会便落败了。
娘子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谈笑作乐,温荣环顾却发明温菡不在幛房里,赵府的二娘子是与另几位女娘坐在一处的。
婵娘见到来人,低声暗叫不好,正想拉温荣与瑶娘躲开,可瑶娘已红着脸迎了上去,也不知将那芍药取下,就先盈盈拜倒,“奴见过三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瑶娘借着酒劲愈发得没束缚,跳上马摘一朵凌花晨玉蓝色芍药簪上,嬉笑地要荣娘与婵娘一道簪了,两人见瑶娘一身鹅黄胡服,却簪朵大蓝花,撑不住笑将起来。
林瑶一听闻去樊川来了兴趣,虽想再看看朝思暮想的郎君,可来日方长,本日是荣娘第一次到终南山四周,自是该伴随了荣娘的,故欢乐说道,“是了,一会令人牵了马来,骑马游园,是再好不过的。”
“哼,没用的东西,”德阳公主语气平高山说道,“拖下去。”
德阳公主似笑非笑地说道,“张三娘但是输不起,如果这般推委,先前如何又应了本公主。”
“这不是婵娘与瑶娘么,听闻公主席面已撤,如何还不回府。”李奕暖和地笑着问道,目光落在温荣身上时却微微一愣。
那三只玛瑙杯实在不小,温荣本想劝瑶娘不要去的,可瑶娘已豪放地应了,倒是张三娘有些踌躇,瑶娘仰着脑袋对劲地瞧着要打退堂鼓的张三娘。
李奕望着温荣疏离的神采,只感觉闷闷的,却仍然笑着回道,“是该早些归去,别令府里担忧了。”
女史停了停,待女娘们群情后又接着说道,“赢者有赏,输者天然是要受罚的,食案上有三只金兽首五彩缠丝玛瑙杯,已斟满了乾和葡萄美酒,输者当豪饮三杯,不知张三娘子与林二娘子可愿比了?”
此时再躲是不成能了,温荣与林婵只能上马拜见。
见温荣承诺了,林瑶忙遣婢子至樊川林府的私宅备马。
德阳公主将三百匹绢犒赏于瑶娘,并命人送去中书令府,笑言今后.宫中设席,定要请了瑶娘一起。
“温四娘子,我们是否在那里见过。”
婵娘不悦地看了瑶娘一眼,“罚了才好,不然终有一日要出事的。”
温荣亦低眉扎眼地拜倒。
未几时,德阳公主面露倦意,命席面撤去,见状众女娘膜拜谢过德阳公主后,才连续散了。
温荣担忧地与婵娘说道,“虽说瑶娘赢了三百匹绢,可少不得让府里晓得了她在外与人打赌一事,不知瑶娘归去是否会受罚。”
张三娘见韩大娘子如此说了,只好硬着头皮应下赌局。
乐土处潏河两岸,倚原面水,具有园池花亭,风景非常撩人。藉草圃已拉了三面刺玫瑰金云锦幔幛,幔幛里摆了食案与新月瓷坐墩。
瑶娘将温荣向前拉了一步,笑道,“这位便是连连解了两道中盘棋的温荣娘。”
“时候尚早,不如再安息会。”瑶娘面上红晕还未散去,讪讪地看看四周,望亭里的女娘也几近都没走呢。
“不知德阳公主缘何摆席面。”温荣蹙眉问道,前一世太子被黜,德阳公主欲介入政权,纵是再宠嬖她的睿宗帝也忍无可忍了,虽不舍杀之,却将其贬为了庶人。
张三娘听了心中大骇,忙跪在地上求公主宽恕,心一横,从侍婢手中接过玛瑙杯,不过才吃了两杯,便已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