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入了芙蓉殿,脚步便顿住了,想着那一日,她清冷的模样,那日虽愤怒,细想起来,倒足见她坦诚,比那些口蜜腹剑之人倒还好的多。
羊献蓉站在殿门口,远远的朝他笑,笑容如花,眼色清澈,倒让他的表情好了很多。
“画既然没画完,朕就在这亲身看你画,如何?”
“现在恰是桂花盛开的时节,臣妾便摘了些返来,除了能泡茶,还能做成糕点,皇上可要尝尝?”
他瞄了她几眼,见她一副严峻的模样,便笑了起来:“这女子是个神仙,对不对?”
“皇上感觉如何?”
“免礼。”
“糕点不错,这茶嘛,朕还是喜好淡些的春茶。”
羊献蓉面露骇怪之色道:“那翠屏宫是为臣妾筹办的?”
为了逢迎他的口味,羊献蓉天然在这上面花了些心机,恰到好处的甜腻,配着茶的淡香,于口齿中流转。
他看了书案中置放着宣纸,便走了畴昔,寥寥数笔,倒只看的见是在画花,羊献蓉面色微红道:“只是随便画的,皇上可不准讽刺。”
“皇上说是,那便是了。”
他饶有兴趣的问,羊献蓉倒没有当即回应,而是反问他:“皇上以为是谁?”
“好,你这吃食倒是邃密,好,便都上些吧。”
羊献蓉心知如果再冒充推让几番,倒是显得越矫情了,便软声应了下来。
“画中男人是谁,女子又是谁?”
“宫汐,再泡壶春茶来。”
“桂花茶?”
“可臣妾只是一介充容,那里有资格入住翠屏宫?“
“臣妾见过皇上。”
“既然皇上有此雅兴,那臣妾就却之不恭了。”
司马衷笑了起来:“天然是,你住在这里毕竟是委曲了。”
他虚扶了扶她,朝内殿走去,这处所甚小,不过安插的倒是非常高雅,他想到了这几日的萧瑟,便道:“翠屏宫那边已包办理的差未几,选个良辰谷旦,便能搬畴昔了。”
“皇上来了好久,臣妾竟健忘了看茶,实在是臣妾罪恶了,青釉,快去泡壶桂花茶来。”
她的画技算不上极好,却非常有灵性,司马衷非常爱才,不然也不会对卫玠如此看重推许,就连那尚书令王衍,也因他是极擅清谈之人物,便看中了几分。
墨色在宣纸上晕染开,画的非常详确,芙蓉花开,树下却立着两人,背站着,看不清楚脸,长袖飞洒,看起来倒是非常萧洒。
“在画甚么?”
脸上的绝望之色转眼即逝,司马衷倒是重视到了,他倒感觉,她现在在他面前,倒是风俗性的将情感埋没了起来,却总无认识会泄漏出来,比如,这画中,女子明显画的是她,簪子是梅花状,与她现在所佩带的一模一样,这一男一女执手而立,看着便是一对璧人,她的眼神痴痴的看着上面,暴露一丝恋慕之色,司马衷心中一荡,她这般埋没,反而叫他更心动些。
“过几日,朕便晋了你的位份便是,又不是甚么要紧的,你不必如此惶恐。”
“朕感觉,这男人是朕,这女子嘛......”
羊献蓉如此叮咛,氛围中满盈着一股甜腻的味道,他看着她的脸,用了些许的脂粉,却遮不住怠倦,心底微动,想着这几日,他未曾来,她嘴里不说甚么,心底倒是非常在乎的,而许贵嫔那边,却似巴不得似的,有了对比,这类感受才更加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