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前王氏曾劝过苏妙真少在男人的事上上心,也曾叮嘱过绿意几人多让主子看那等闺阁范训或是锦诗秀句来怡养心性,但绿意蓝湘在苏妙真的恳求下还是给打了保护,高低瞒得滴水不漏。
苏问弦见她目光炯炯,越讲越镇静,明显感觉她这是胡思乱想,也不由顺着她的思路问:“如何改进,再者,这类奇淫巧技如何利国利民?”
苏问弦垂眸,尝一口,赞道:“技术却不错。”
又见苏妙真扭着帕子,眨着滴溜溜地春水杏眼看本身,明显还是有事相求的模样,道:“快直说吧,再不说我就去书房了。”
苏问弦耳听快意儿东拉西扯,坐在床沿,散了衣衿,再不发一言。一口气喝光,又沐浴换衣,前去王氏处存候,王氏留三个后代用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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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端过茶,搁上书桌。苏妙真提了笔,对着笺纸揣摩着《贞观方士录》第三部的纲目,余光瞥见绿意瞅向墙角火盆里没烧尽的纸张,正愣愣地发楞,提声道:“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见绿意面色踌躇,苏妙真又道:“她两个年纪小,恰是渴睡的时候。快去吧,厨下留的汤想必都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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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弦伸手接过第二卷书稿,拿过来后突地顿住,想了一想,抓紧书稿没开口。
“可不必然,听绿意说,五女人也就本日惦记三少爷你放例假,才起得早亲手做汤,昔日这会该还在梦境里呢。”快意儿与蓝湘、绿意都是家生子,从小顽到大的情分。苏问弦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头不时去安然院里耍,苏妙真对她们管得也松,还常常赏下银钱金饰,乃至于快意儿一干明善堂的丫环都对这位五女人充满好感,“五女人和少爷您的豪情真好。”
直到体味此地与明朝近似,才有了大抵的设法。黄河,税制,海禁,边关……她没投生男身,不能亲身上阵,但她已经和苏问弦干系紧密,有些事,也是能说得上话的。而苏问弦,毫不会只甘心做个浅显翰林,苏观河和宋学政都说,他有问政济世之心。
绿意这才称是退去,苏妙真自去把书房门栓插上,在书房里立定一回,按捺住镇静冲动得表情,坐回椅子,开端把第三卷的纲领再钞缮一回。
苏妙真坐在红木椅上一手端了杯茶小口啜饮,一手捏了半块糕点想事情,一见苏问弦来了忙欣喜道:“哥哥,前次我托你的事……”
绿意冒充啐道:“把我当那起子嘴馋的货了,这等小事不消你说……”
“放心,给你办好了,”苏问弦拿出银票,递给她,亦坐下,柔声道:“有两百一十一两,这话本在京里售卖得极好。”
绿意把在明善堂的所见所闻事无大小地给苏妙真讲了听,又道:“女人今儿起得太早了,天又冷,这书房虽是置了火盆,到底有些阴寒……不若再回房歇息半晌。”
苏妙真内心乱腾腾地,一手支颐,看向窗外,只见天气渐亮,廊下的灯顺次灭了。
哥哥春闱高中期近,当时他入朝为官,万事都能便宜很多……
她想起重生的头两年,日程安排地极其紧密,跟夫子学了功课后,下午另有刺绣并琴棋书画之类的活动,只能觑空在午间或是晚间把宿世所学一一记录。当时她费了两年工夫钞缮,厥后就开端揣摩,应用这些先进的学问,能在这处所做些甚么。
绿意将食盒托付给明善堂的称心,替苏妙真问了几句苏问弦的近况,谢过快步回了安然院。在书房门上小扣三下,听到苏妙真应对后排闼而入,见苏妙真坐在书案背面的黄花梨六扇围屏雕纹太师椅上,搁了笔笑问:“送去了。”
饭毕,苏妙真急乎乎地扯了苏问弦辞职,跟着他回了明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