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记起旧事,边聊边走,出了院口, 蓝湘往正房方向走了几步,转头对绿意笑说:“小厨房里还剩了些, 你必定回的早, 还需给我剩下些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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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春闱高中期近,当时他入朝为官,万事都能便宜很多……
苏妙真摆手笑道:“不消如此,我另有事做,”抽出一张乌黑笺纸,铺平在案,看向倒茶的绿意说:“得了,你归去再眯一会,蓝湘如果返来了,也不消她过来回话,今儿让她多歇着点……”
一股热意涌上胸腔,苏妙真推开雕花镂窗,极目了望,深吸口气,闭目一笑。
“那奴婢喊了侍琴侍棋过来端茶研墨,她们两个可不识得几个大字……”
苏妙真神采臊红,咳一声把那几册文书抱起,回身搁在书架一埋没处,深思着等夜里把这些东西再锁进嫁妆里头。
那厢苏问弦起来,先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苏问弦垂眸,尝一口,赞道:“技术却不错。”
回京前王氏曾劝过苏妙真少在男人的事上上心,也曾叮嘱过绿意几人多让主子看那等闺阁范训或是锦诗秀句来怡养心性,但绿意蓝湘在苏妙真的恳求下还是给打了保护,高低瞒得滴水不漏。
直到体味此地与明朝近似,才有了大抵的设法。黄河,税制,海禁,边关……她没投生男身,不能亲身上阵,但她已经和苏问弦干系紧密,有些事,也是能说得上话的。而苏问弦,毫不会只甘心做个浅显翰林,苏观河和宋学政都说,他有问政济世之心。
快意儿道:“少爷您不晓得,这些日子五女人隔三差五地下下厨房,满府尝过的无不说甘旨呢,也真奇了,何故五女人做得饭菜,就是比普通人要鲜美些呢……”
不一会儿一张乌黑笺纸上满铛铛地堆了那蝇头小楷来,苏妙真揭起在空中抖了一抖,细细查缺补漏,她越想用心越是用心,满脑筋只剩劣等见到苏问弦后要如何把“印刷一事”给他细细辩白,前些日子苏妙真已经在内心打了无数回的腹稿,现在邻近成事,脑海里反而一片空缺。
苏妙真内心乱腾腾地,一手支颐,看向窗外,只见天气渐亮,廊下的灯顺次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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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环快意儿端来一碗甜汤,说是苏妙真差人送来的,苏问弦唔了一声,问道:“真真她已经去存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