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他但是很有圣眷,当年他母亲抚孤恤长让圣上极其赞叹,厥后齐言死守婚约不附高门,更让圣上奖饰。”顾长清沉吟,搁下酒杯。其他三人都明白他的弦外之音。齐言既然颇得圣眷,这谏言多数能摸准了皇上的情意。
苏妙至心机电转,定下主张,对绿意道:“你只需领了春菱去二门候着,再找来那小厮讲清启事便可……”
绿意蓝湘几人只晓得苏妙真看灯那晚出了点不测,但不清楚详细景象,记起前几日苏妙真已然求了苏问弦去给这春菱寻父母,可本日从称心这里竟知,这春菱本来一向被关在柴房里头享福,内里必定是有原因的。
膳厅沉寂好久,他不下言,苏问弦便道:“何必总说这些烦苦衷。”双手一拍,唤进家乐歌姬,席面换下。
“打先的那善口技僮者年事虽小,本领却高,鸡鸣狗叫男女长幼的声音都学得好,只年事尚小,意趣氛围不敷,但也上佳,来日供奉寿宴,你祖母必然喜好。前面那曲里头倒有几处讹夺……”顾长清饮了杯酒,道。
苏问弦道:“我这两次进宫面圣,都只感觉皇上面色似大好,精力畅旺,毫不是坊间传闻普通……”
“祸自口出。”顾长清感喟。
抱着琵琶的那位乐人早被屏退,他现在才提出,不过是顾及那些艺人的颜面。
苏问弦夹了筷子瓜蒸羊肉,这菜是从京里驰名的天香楼订来的,并非伯府内厨所做。入口公然风味别佳,便唤过苏全,轻声叮咛道:“再定份给女人送去。”
傅云天冷哼一声,“仗着和皇后娘娘有亲,一贯自视甚高,看不惯我镇远侯府,此次还让兵科给事中曹升谏言弹劾我父,真是好大胆量……”
苏妙真摇点头,支颐叹道:“不成的,哥哥现在还在气头上。”
苏问弦内心附和,笑道:“且等着看吧,总归没多远了……”
细细叮嘱一番,绿定见无可挽回,只能领命去了。
苏问弦微微一笑,一掸锦袍,云履踏出,起家向诸人辞职。
提及来那晚都是飞来横祸,再非人力所能料及的,哥哥这番迁怒,虽有其情,却没事理。
顾长清故意廓清几句,道:“他也自劾求罢,想来并不但仅是解除异己,或许皇上也会想要廓清吏治,借机夺职一些蠹官庸官,才有齐言一疏。”
宁祯扬眉头伸展,笑道:“陈宣运气不错,此次御前对答得宜,他叔叔算局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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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盏茶的工夫,乐伎起了第二首曲调,苏全出去上前,答复道:“五女人那边已经送去了,女人尝了一口,只说味道绝佳,多谢少爷念着。”
吴王府上的这件旧事被宁祯扬第一次拿出来细说,傅云天好热烈,笑问:“本来那舞姬的芳名叫柳腰,传闻姑苏织造曾在一次宴席上看中了此女,成心聘去,但此女拔钗断发,宣称此生只慕景明一人,倒让姑苏万织造气个半死?”
宁祯扬点头。柳腰被万织造看中要去,他天然乐意,万织造是贵妃一脉的人马,实权在握。但那柳腰不识好歹,当席落了两家面子,万织造拂袖而去,外头乃至有人猜想,是否这意味了吴王府与五皇子反面。
他虽只说了个女人,但苏全这些日子下来,早已经明白这是特指的苏妙真。咋舌想,这可忒惦着五女人了,事事不忘给五女人想一份,且不说天香楼离伯府甚远,就是不远,内眷也没有说对比着男人们的吃食来的。
齐言是三年前状元郎,家贫无依,做了天子弟子后推拒了朱门大族递来的橄榄枝,非常获咎了一批人,但厥后他为官极其谨慎廉洁,乃至于把柄全无。他对峙和幼年订婚的女子结婚,那女子父亲曾在他落第前各式欺侮齐家母子,这事,在士林里是一段嘉话,无人不晓。当然,很多人也笑话他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