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交代把苏妙真不能吃的桂圆等物拿了下去,免得勾得她馋虫起来,两人赏了一回正楼外的正唱着的桃园三结义,苏妙真不耐烦看,缠着苏妙娣说话,苏妙娣被闹得烦了,推她一把,笑道:“瞧瞧,那边的傅女人正缺小我说话,你既然不爱听戏,且去和她说说话?”
苏妙真道:“你没事多去看看她,眼下这病吃点子药是能好,可今后若没个盼望下落,老是不能病愈的,现在既然让你认她做个乳母,你就把宋大娘当母亲那样孝敬,缺甚么尽管问我拿。”
绿意眼眶一热,几乎掉下泪来,拼着挤出来个笑道:“女人说哪去了,我是院子里的大丫环,不好好奉侍主子,再对不起那一两月例的……”
可一向明白,若留在此地,总得受了女子身份的拘束。是,她晓得,她学过,学过课本上提到的那些当代女子职位卑贱的知识,可当时候,那些被卖的女孩儿,被灭顶的女婴,都只是书上一个个统计数据,再不似现在活生生的,一个个,都是人。
便问过蓝湘,可情愿认了宋大娘做乳母,本来蓝湘早有此意,只是不好跟苏妙真讲得,苏妙真当即做主,回了王氏,立即开案拜香,让蓝湘认了这门干亲。
她狐疑自个儿听错。
苏妙真笑了:“那是天然,实在这事,等我出阁后在陪房里找合适人手为我所用,也是能够的,但我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又逢宋大娘这么一个诚恳人,大可把事情做起来。”
满是吉利话,苏妙真内心哂哂的,半点不信,但见王氏三人极其虔诚,不好透露,也表示得很受指教的模样,不住点头,很有点善男信女的模样,让傅绛仙瞧了,非常不屑嗤笑道:“他对谁都是这幅说辞,亏你当真。”
苏妙真轻声道:“要不你觉得我干吗非把卖身契给弄来,总归没了卖身契,宋大娘就是自在人,出府做甚么小本买卖,府里那里管得着的……”渐渐说:“也该是个巧,我早把这事揣摩过很多回,因娘管着,又没有合用的人,一向定不下主张,现在好了。有了宋大娘这么个诚恳可靠的人在外头打理,里头你也认了她做乳母,表里通气,今后不但是那铺子,便是别的事,我总能便宜很多……”
对着镜中映出的三人影子,绿意笑道:“我也不愁,咱女人这么看顾我们,女人又是个会有大造化的人,想来今后我们几个跟着也能鸡犬升天的。”
傅夫人笑:“不是我说,单单这张小脸儿,就是行事再活泼些,也让我们做长辈的心疼敬爱的。你瞧瞧我家里的阿谁皮鬼,我敢说咱真姐儿再没有绛仙皮得了,这如果养在我膝下,常日就是看着也够喜好的了。”
到了后日月朔,王氏领着苏妙真苏妙娣并着很多丫环小厮往京郊的三清观去拈香祈福,车马簇簇地出城去了,在城外路口和也同去祈福祷寿的永安侯府、镇国公府的轿马会和,三家共有十来顶大轿,一二十两马车,连同各府执事,下人小轿车马,浩浩大荡地往三清观去。
前日自打苏妙真晓得大房碧玺的遭受后,便交代蓝湘将碧玺娘宋大娘带进府内,好生安抚疏导一阵,又感觉人死不能复活,她一个寡母而后就无依无靠,毕竟不幸。
庙门口除了观里的羽士们候着,永安侯府的四少爷王世荣在路口也领了各府后辈驱逐,王夫人交代儿子几句,和自个儿大姑子王氏,及傅夫人一干先行进道观,王世荣瞅见苏妙娣等人也过来,忙让世人躲避,自个跟到王夫人处去搀扶,不提。
见苏妙真扭过甚对蓝湘交代道:“蓝湘,今儿你把那碧玺的寡母叫出去,不是说她亡夫之前卖力采买女人们用的头面脂粉梳篦纸张玩意儿么,恰好,我恰有安排……”